公侯之后,韓宗平又封了幾位伯爺。
爵位有了,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田產也只是動動嘴的事,宅子卻又要韓宗平費腦筋了。
魏琦取出他專門為了這次冊封繪製的洛城里坊圖,圖上標出了很多空宅,基本都是抄家所得。
靠近皇城的肯定都是最好的。
魏琦解釋道:“皇上,洛城北高南低,中間有洛水橫穿而過,遇到暴雨時節,東南那一片容易遭遇水患?;食钦紦鞅弊罡叩兀菛|北這一片里坊從宜居方面講,便是僅次于皇城的,且這一片北有皇苑防護,南有洛水為隔,遇亂最容易自衛。此外,把武將功勛們安排在這邊,他們也能更好地戍衛皇城。”
韓宗平點點頭,看向皇城正南方那一片,道:“太平盛世,這里也住了不少達官貴人,魏琦,你就住積善坊吧,宋瀾住尚善坊,這樣你們進宮稟事也方便?!?
二相立即跪謝隆恩。
韓宗平開始給公侯們挑宅子。
輪到蕭家時,韓宗平又卡住了,腦海里浮現出蕭家那一幫子兒郎,人多,給一處五進大宅都嫌擠啊。
很快,韓宗平在皇城東門外的清化坊找到兩座相鄰的五進大院,笑道:“正好,東邊的給蕭老,西邊的給蕭縝,拿到宅子后把中間院墻打通,就又是一家人了。”
魏琦打趣道:“皇上對蕭家如此體貼入微,蕭老知道又該感激落淚了?!?
宋瀾也笑。
像孫典、齊云、張文功這樣的指揮,官職已經夠高了,軍功又沒到足以冊封爵位的地步,韓宗平便都給賜了一座三進的宅子,再加以金銀珠寶田地等厚賞。
犒賞完三軍,除了暫且留下兩萬精銳戍衛京城,其余十七萬將士全部駐進了洛城郊外的東營、西營,那里修建了營房,總共可駐軍四十萬,天寒地凍的,將士們早盼著搬進營房睡熱乎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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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家雖然得了賞宅,可那些宅子也要安排小廝丫鬟清掃收拾,破桌子爛椅子要換,塌了的墻要修,掉漆的柱子要重刷,韓宗平既然賞賜功臣,總不能隻賞幾棟根本沒法馬上住人的破宅。
眾將領便暫且住在軍營,每日騎馬往返洛城與軍營,二三十里地的路,騎馬半個多時辰也就到了。
需要進宮當差的主要是蕭穆、蕭縝,蕭延等指揮都留在軍營處理軍務。
沒有戰事,軍營里人才濟濟,佟穗就不必死守軍營。
臘月十五,終于得到空閑的佟穗叫上表妹,帶上八個近衛去逛洛城了。
現在的洛城隻開了南面的定鼎門,定鼎門又分成三條門道,中間最寬的門道只有官員辦差時能夠進出,旁邊兩條門道,百姓與商旅們左進右出,井然有序。
洛城現在還算太平了,百姓們脫離險境后就得開始營生,因此城門這邊人還挺多的。
姐妹倆的騾車排在了左邊。
坐在車中,能夠聽見百姓們的議論紛紛。
“聽說皇上把幾箱子奏折與帳冊擺在了皇城端門外,說里面全是告發城中貪官的,只要貪官們將手里的不義之財交上去,以前的事皇上就不追究了,貪官們也可以保留官職,逾期不交的,皇上便要嚴辦?!?
“那些貪官肯聽嗎?”
“一開始皇上定的是五日之期,有些官員交了銀子田產房產等,皇上就把揭發他們的奏折燒了,讓他們繼續當官。然后從沒交的那些人里挑出兩個大貪殺了抄家,再給其他官員寬限五日,五日后不肯交的,那就繼續殺。”
“貪官們這下子不敢再捂著了,每天都有人往皇城那邊抬箱子?!?
“交出來也都是給皇上的,你們高興個啥?”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皇上已經發出告示了,說年后會讓各州縣給貧農分地,春天了還要預備足夠的糧種借給貧農,那些地啊糧的哪來的?正是貪官們交出來的??!”
寒風吹動車簾,送進來的卻是春日般的勃勃生氣。
佟穗看向表妹,姐妹倆相視一笑。
最近守城兵對百姓進出的身份核查還是很嚴的,就怕還有竇國舅的余黨或是其他可能會加害新帝之人。
輪到姐妹倆的騾車時,周桂笑著將她早已準備好的赤金腰牌探出車簾。
那是佟穗的“安國夫人”腰牌,持此腰牌者,要進皇城禁衛都得代為通傳。
而此時的守城小兵選自韓宗平南下大軍,他們都知道新封的安國夫人乃是原右路軍的副將,軍中無人不曉的女將軍。
守城小兵恭恭敬敬地給這輛騾車放了行。
周桂收回手,舉起金腰牌親了一口,湊到佟穗身邊笑道:“狐假虎威的滋味可真好,我都不想把這腰牌還給姐姐了。”
佟穗:“這樣的狐假虎威可以,以后在城里住下了,你要是敢在外面狐假虎威給我惹禍,我可不幫你?!?
周桂哼道:“凈胡說,我是那種人嗎?頂多有人欺負我的時候,我搬出你跟姐夫為我撐腰。”
佟穗笑:“哪還用我們撐,文功現在也是正經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