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里到定城還有幾十里之遙,李綱先前派出的近兩千騎兵根本不知道他們經(jīng)過了一處設(shè)伏險地,更預(yù)料不到后面會發(fā)生的事,隻管往前跑著。
經(jīng)過一處樹林時,前面突然出現(xiàn)一隊騎兵,與此同時,樹林里也衝出一隊騎兵,截斷了他們的退路。
敵兵統(tǒng)領(lǐng)李鐘是李綱的堂兄弟,他勒住韁繩,前后打量一番,氣得想笑。
放狗屁的三千騎兵,那些坐騎分明只有一半是青壯騾馬,剩下一半都是老弱,甚至還有毛驢混在其中,這樣的坐騎根本無法參戰(zhàn),騎在上面的人也便稱不上騎兵,蕭縝手里的騎兵人數(shù)其實只有一千五六,一千是他的,五六百多半是定縣的人馬。
盯住對面為首的疑似蕭縝的男人,李鐘嘲笑道:“都說蕭家擅長用兵,敢情蕭家的戰(zhàn)術(shù)就是誆人啊?就你這點騎兵,根本不是二王爺兩萬大軍的對手,來人,回去稟明王爺,讓他們繼續(xù)去攻衛(wèi)城。”
有一人調(diào)轉(zhuǎn)馬頭,可后面排了一排蕭家騎兵,靠他自己根本衝不過去。
蕭縝沒有理會李鐘,對著李鐘身后的眾騎兵道:“大家都是附近幾縣的兄弟,各位能做騎兵肯定也有一身好本事,只要你們改投我蕭家麾下,我會繼續(xù)讓你們做騎兵,既不用昧著良心殘害無辜百姓,每月亦有一兩銀子的軍餉可領(lǐng),從此保家衛(wèi)民,堂堂正正做人。”
李鐘身后,有人無動于衷,亦有人面露猶豫,悄悄觀察左右。
李鐘趕緊呸了蕭縝一口:“怕了我們就趕緊投降,少在這花言巧語蠱惑人,兄弟們別聽他的,只要咱們殺死蕭縝,我會跟王爺說,讓他給咱們每人發(fā)十兩銀子!”
蕭縝笑了:“再多的銀子也要有命花才行。兩邊兄弟們都還年輕,家里都有爹娘妻子等著,我還是不忍叫太多兄弟白白喪命,這樣如何,你選出人來與我切磋一場,若我敗了,我這三千兵馬都投入你麾下,若我僥幸贏了,你們兩千騎兵從此聽我號令。”
李鐘嗤道:“好狂的口氣!”
蕭縝命自己的兵馬退后三十丈,手握長槍朝李鐘拱手:“衛(wèi)縣蕭縝,還請賜教。”
李鐘盯著蕭縝手里的槍。
與其他騎兵持著的木桿槍不一樣,蕭縝這槍不但槍頭寒光凜凜,就連丈尺長的槍桿也是通身漆黑之色,瞧著似精鐵鑄造而成,幾十斤重的兵器,蕭縝卻提握輕松。
李鐘不敢輕敵,又想收服蕭縝那邊的騎兵,想了想,一口氣從后面點了五個魁梧騎兵,都是忠心他們李家兄弟之人。
衛(wèi)城軍這邊有人起哄:“聰明啊,讓你選個,還真選了五個,六打一,肯定贏啊!”
李鐘沉聲道:“少廢話,兄弟們跟我上!”
六匹快馬以左右包抄之勢奔向蕭縝。
蕭縝迎了上來,六人揮舞兵器齊齊刺來,蕭縝往后折腰,手中長槍橫掃一圈,伴隨著一片撞擊聲,有兩人的槍戟失手脫落。蕭縝左手抄起一把,趁坐騎前衝之際手中一轉(zhuǎn),反手便將槍尖對準左側(cè)最近那人刺了過去。
槍尖沒入腹部,那人攥著槍桿難以置信地跌落馬下。
眾敵兵:……
剛剛不是說切磋嗎,下手怎么這么狠?
衛(wèi)城軍齊聲喝彩。
李鐘五人再次圍攻蕭縝。
這第二次交手,蕭縝又殺落一個,對方剛掉在地上時還能往前爬一段,很快便腦袋一沉不再動彈。
李鐘這邊還剩四人。
除了李鐘,其他三個都慌了,忠心是忠心,但也隻限于在反王這邊占據(jù)優(yōu)勢時忠心,現(xiàn)在對上這么一個勁敵,過招就得死一個,誰還敢往前衝?
李鐘都不敢了,將剛剛的約定拋到腦后,朝著后方的近兩千手下道:“咱們?nèi)硕啵簧纤麄兊漠敚黄饸ⅲ ?
登時有幾十匹馬衝了出來,衝到一半發(fā)現(xiàn)其他人都沒動,這幾十人傻了眼,下意識地重新勒住韁繩。
高舉長槍氣勢衝天的李鐘:“……”
蕭縝朝眾敵兵拱手:“生逢亂世,我等百姓皆苦,越苦越該同心互助才能掙出一條活路,待我殺了反王身邊走狗,還請諸位棄暗投明,隨我蕭家一起護衛(wèi)各縣鄉(xiāng)里。”
有人應(yīng)聲,有人謹慎地保持沉默,想看看這二人究竟哪個能活。
蕭縝策馬攻向李鐘。
李鐘此時已是孤家寡人,想逃,四周被蕭縝帶來的良莠不齊的三千騎兵圍了一圈,既然無路可逃,他咬咬牙,大吼一聲殺了回去。
兩匹馬相對而行,迅疾如風(fēng),距離尚有丈遠李鐘正瞄準蕭縝胸口時,蕭縝突然將手中長槍往前一拋。
幾十斤重的槍狠狠插進李鐘的胸口。
蕭縝勒馬,在李鐘的馬終于將他帶到面前時,蕭縝重新抓住自己的槍桿往上一提,便將李鐘高高挑離馬背,凌空于雙方五千騎兵之前。
那一瞬,周圍一片死寂,只剩冬日的風(fēng)拂過不遠處的樹林。
衛(wèi)城軍的騎兵們率先下馬,跪地道:“我等誓死效忠二爺!”
敵兵們見狀,忙不迭地翻下馬背跪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