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奇怪,順著白初賀的視線一起看了過去,但只看到了車水馬龍的街道,再無其它。
白皎剛想開口,猝不及防地看見白初賀的雙眼轉了過來,又問了他一個問題。
“皎皎,之前小狗跑出去的事你和林澈說過嗎?”
白皎很肯定地搖搖頭,“沒說過呀,其實我和林澈哥哥在學校本來就不怎么碰面,見到了也基本不聊家里的事,而且宋姨說了不能讓媽媽知道,我肯定不會跟別人說的?!?
“這樣啊?!卑壮踬R若有所思,“那你們平常見面會說些什么?”
白皎不知道白初賀為什么問這些,但還是想了想。
“嗯就是學校里的事,比如問我小測答的怎么樣。哦對了!你剛回家的時候他問過我關于你的事,我覺得有點怪怪的?!?
“是嗎?他說什么了?”
“我想想啊?!卑尊ㄆ鋵嵰呀浻洸惶辶?,只有當時那種奇怪的感覺殘存在了心里,“好像對,他說聽說你是三中轉過來的,問我和你相處的好不好。我說你挺好的,他又說有什么事的話就跟他說?!?
白初賀安靜聽著,點了點頭。
以白皎的性格,恐怕對他人說的話注意不到太多,恐怕林澈話里的細節不止于此。
“我也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卑尊嗣亲?,“后來我還在想,他是不是不熟悉三中的學生,所以很感興趣之類的,但是家里的事情我沒有和他說過,小狗跑出去的事情也是?!?
白初賀眼里劃過一絲深色。
白皎雖然有些遲鈍,對別人的情緒不是那么敏感,但他有一個難得可貴的優點。
他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白皎的腦回路很直,只要家里人囑咐過,他就不會說出家里的事情,任憑其他人再怎么打聽也沒用。
但從南市回來的那天晚上,牧枚無意間說過一些事情,話里話外透露出她是知道白皎雨天跑出去的那件事。
白初賀問她怎么會知道,她說是聽何復說的。
但他從來沒有對何復說過這些白家的事情。
那何復是怎么知道的?
白初賀的腦海里浮現出林澈那張慢慢消失在電梯門后的冷冰冰的臉。
是他嗎?
“對了,哥,我跟你說,其實那次我也覺得很奇怪。”白皎想起他那次醒來后在微信上看到的一條條慰問信息,“我明明沒跟他們說,但是他們好像都知道,宋一青當時還問我小狗找回來沒有?!?
白初賀回神,并沒有把心里的猜測對白皎表露出一分一毫。
他一下子就完全理解了宋琉多年來的心態。
白皎明亮的雙眼就在眼前,他不希望白皎用這雙眼睛看到的事物出現一絲一毫的陰霾。
“那你跟他說小狗找回來了嗎?”
“當然?!卑尊ㄐα似饋恚S后又冒出一點疑惑,“然后我就覺得奇怪嘛,我就問他是怎么知道的,結果他說是聽林澈哥哥說的。”
白初賀的眼神閃過一瞬間的銳利之色。
果然是林澈說的,雖然他不知道何復怎么會和林澈相識,但不出意外的話,何復那兒也是林澈傳的話。
如果真是這樣,那何復在s大忽如其來對白皎的發難,到底有沒有林澈在其中煽風點火?
白初賀心里對這個不怎么見面的表親多了一層提防。
林澈真正的動機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但至少從明面上來看,林澈似乎非常喜歡在白家的事情上帶節奏,誤導他人。
恐怕宋琉和白遠也是有所察覺,才會特意找了一個相對合理的理由,囑咐白皎不要對林澈說家事。
這種人最麻煩,表面上永遠戴著溫和禮貌的面具,說出的話聽起來也像是真切的擔憂,即使是現在找到他對峙,他恐怕也只會驚訝地說自己只是出于擔心,然后禮貌的道歉,無可指摘任何錯處。
說到底,對白皎展現偏見的人不是他,而頻頻找白皎麻煩的也另有其人。就算用這件事去質問林澈,林澈也只會說“我沒想到他會這樣”。
畢竟林澈實質上從始至終沒有做過任何事。
宋琉和白遠恐怕也很無奈,隔著家里復雜的關系,林澈又沒有真的做過什么,他們沒辦法去責怪一個晚輩。
但從林澈一開始對白皎說的那些話就可以看出,林澈絕對不懷好意。
只是也許林澈也沒想到,白皎性格太過單純,又有些遲鈍,反而聽不出他話里的深意,不會如他所希望的那般多疑多思。
白初賀看著白皎微翹的發梢。
“遲鈍”,這個令家人難過不已的缺點,反而成了白皎身上最無懈可擊的保護罩。
但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哥?!币暰€里的白皎開口,語氣有些小心,“你是不是不喜歡林澈哥哥啊?”
白皎感覺白初賀很少對什么人特別感興趣,還問了這么多問題,但白初賀臉上的表情卻一點兒都不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