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兒啊。”劉老頭把最后一口煙吐完,看見旁邊還站著個小男神,敲了敲煙槍后收了起來,沒再抽,“去哪兒呢?”
“我回店里。”大慶開口,“這倆回家去。”
“都這么晚了才開店呢。”劉老頭埋汰大慶。
大慶倒也不解釋,笑嘻嘻的,“嗐,貪玩,昨天玩太晚了,在狗兒家住了一宿。”
“我說怎個昨天想吃碗面都沒看到人。”劉老頭撇他一眼。
“那一會兒去唄,我多給你整點哨子。”大慶頗為大氣。
“行。”劉老頭點點頭,看向白初賀和白皎,“這個是你家里弟弟?”
白初賀點點頭,“他叫白皎。”
“爺爺你好,我叫白皎。”白皎趕緊上前,心里很緊張。
剛才在大慶和劉老頭說話的時候,他就悄悄在心里措辭,甚至琢磨了一下要不要說“我哥承蒙您多照顧了”這種話。
劉老頭的視線在白皎身上停留了一會兒,沒說話。
白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說錯話了,忐忑不安了起來。
片刻后,劉老頭終于開口。
“肩膀不怎好?”
白皎愣了一下,搗蒜似地點頭,“對的對的,爺爺您真厲害。”
劉老頭從小馬扎上起身,撈過煙槍,“我給你開點東西,你回去有事沒事就泡來喝,舒服點。”
白皎下意識地去看白初賀,白初賀笑了一下,點點頭,“去吧。”
白皎這才和他們一起進了小藥鋪。
這家小藥鋪面積也不大,白皎看著,感覺跟張爺的小賣部差不多大,但是擺放得比張爺的小賣部規整一些,正北放了一張辦公桌充當會診處,劉老頭坐在桌后面,背后的墻上掛著一大幅書法作品,用畫框框著。
這幅字寫得太藝術性,白皎看不清,悄悄問白初賀,“醫者仁心?”
“不是。”白初賀偏頭告訴他,“日進斗金。”
白皎直接懵了一下。
“把個脈。”劉老頭招呼他。
白皎老老實實坐下,伸出手腕。
劉老頭戴上眼鏡,把了一會兒后看了白皎一眼,閉眼思考著,然后又看了白皎一眼,把白皎弄得更緊張了。
“睡眠不好。”劉老頭閉著眼說,“總做亂七八糟的夢。”
好神奇
白皎連連點頭。
“肝火太弱,脾氣好,但是膽子小,易驚懼。”
劉老頭又說了一大串,聽得白皎的眼神從一開始的緊張變成驚奇。
“底子太虛了。”劉老頭最后總結道,“營養沒跟上,多養養,多吃飯。”
白皎忍不住看了大慶一眼,有點納悶。
大慶之前也是這么說的,但家里從來沒少他吃少他穿,怎么會營養沒跟上呢?
劉老頭去藥柜那里拿了個黃澄澄的小桿秤抓藥,邊抓邊和他們閑聊。
“剛看了老張頭?”
大慶點點頭,“張叔今天精神還可以,不過聽說他這幾年不太記事了,眼神不太好。”
劉老頭又叼起了卷煙,搖搖頭,“有時好,有時不好。人老了,該有的毛病都來了。”
白皎一邊聽他們聊天,一邊好奇地看門口曬著的藥材。
他看了一會兒,發覺白初賀一直陪在他身邊,沒有像大慶一樣湊在劉老頭身邊閑聊。
“初賀哥,你不去和劉爺爺聊聊天嗎?”
白初賀嘴角微微翹起,“不去,他嫌我煩。”
白皎聞言眼睛一圓,上上下下看了白初賀一眼。
他平時還覺得白初賀說話不多呢,沒想到居然有人會覺得白初賀太煩。
“我總麻煩他。”白初賀解釋道。
白皎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
劉老頭耳朵尖,聽見白初賀在編排他,眼睛一瞪,抖了抖煙灰。
“就你每次都這么寸步不離地跟著,以后他也得嫌你煩。”
大慶直偷笑。
白皎也傻乎乎地跟著笑,笑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劉老頭嘴里的“他”是說的自己。
“給你先開五副,一副煎三次,早中晚飯前半小時喝。”劉老頭把藥包好,給白皎說了一遍怎么煎藥。
“這個天麻太大塊,煎之前先敲碎了煎半小時,再放其他藥,一共煎個三小時就行了,水一次性放夠,別半道兒補。”
白皎來不及掏手機記在備忘錄,聽得云里霧里,這邊還沒記住,又冒出個新的注意點,聽到最后差點暈頭轉向。
他剛想張嘴問一問劉老頭能不能再說一遍,手指忽然被輕輕捏了捏。
白皎轉頭看過去,看見白初賀對劉老頭點點頭,“記住了。”
“腦瓜子還行。”劉老頭念叨一句,“不過跟最小的比還次了點。”
藥鋪的清苦味似乎擠進了鼻腔里,惹得呼吸間一片苦澀。
“嗯。”白初賀輕輕一聲。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