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一個字一個字聽完宋一青的語音,聽到一半的時候手指就忍不住開始一指禪打字,想反駁宋一青,為白初賀正名。
“不是的,他會跟我說的”這句打出來,白皎覺得自己這么說有點太過普信,想了想全部刪掉,重新開始打。
“沒有呀,他和我說了的” 不對味,刪掉。
“不是哦,初賀哥特意用便利貼寫了一份拿給我,寫得特別詳細。”還是不對,說著說著有種小孩子炫耀自己新得的玩具的感覺。
白皎刪刪打打,微信里忽然冒出一條消息。
[宋一青:啥玩意兒怎么一直正在輸入中,你在糾結什么打半天字]
白皎愣了一下,心里冒上來一點莫名其妙的心虛感,默默刪掉剛才打出來的“其實初賀哥人挺好的”,最后給宋一青簡單發了一句謝謝。
宋一青回了個ok的黃豆,就沒有再回白皎。
許安然發的消息很多,足足好幾條,白皎看了下時間,差不多是從自己傍晚到淺灘的時候就在發。但當時他遇見白初賀,心情有些混亂,根本沒意識到手機微信一直在冒消息。
許安然跟他說的事情不是別的,還是白皎之前提過的想要和她換角色的事。
[許安然:小白,我想了想,我覺得你可以先試一試小人魚,不一定非要跟我換]
[許安然:你有哪里不理解的可以跟我說,我可以告訴你]
后面還有一些消息,白皎為沒及時回消息感到抱歉,發了一條鞠躬致歉的表情包過去。
他還沒來得及接著回消息,許安然就秒回了一條,問他現在有沒有時間。
白皎說有,許安然立刻打了個語音電話過來。
“小白,宋一青說他給你發了作業,你看到了嗎?”
白皎點點頭,點完又想起許安然看不到,“看到了,初賀哥也跟我說了作業的事。”
“啊?哦哦好。”許安然的聲音聽起來有一瞬間的驚訝,“你現在對角色的理解怎么樣了,還是覺得有點t不到嗎?”
“嗯理解了一點。”白皎手指摳著桌邊,“能理解到一些小人魚的情感了,但是我總覺得鄰國公主這個角色我好像更能代入。”
不管是劇本里,還是劇本外,他好像都是那個站在一旁,陰差陽錯地頂著他人名義接受了善意的人。
在宋琉白遠那里,他頂下了本屬于白初賀的位置。在白初賀那里,他好像又頂下了本屬于小月亮的位置。
“哎呀。”許安然清脆的嗓音打破白皎飄散的思緒,“你不用管鄰國公主的事,你是小人魚,知道嗎,你,是,小,人,魚。”
白皎還有些沒回過神來,呆呆地問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是小人魚,不是鄰國公主呢?”
許安然不知道夕陽下白皎和白初賀發生的那些事,也不知道白皎混亂且迷茫的內心。或許正是因為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聲音反而聽起來更斬釘截鐵。
“我安排的,我能不知道嗎。你就是小人魚,別想鄰國公主了。”
白皎慢慢回過神,知道許安然的這個回答不過是因為不清楚內情而陰差陽錯應和上的答案。但他仍然因為這個堅定的回答,內心感到一陣僥幸似的寬慰。
“好吧。”白皎說,“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演好,你說我能演好嗎?”
許安然說:“所以我這不是來幫你了嘛。這樣吧,我先幫你捋一捋小人魚的動機和情緒。”
許安然不愧是學霸,思維非常有清晰有條理,恰好她本身又是個偏感性的女生,那些白皎模模糊糊、甚至因為和自己隱約照應上才領悟到的情感,在許安然的口中變得清楚又易懂。
在許安然的解讀下,白皎甚至覺得那些情感輕易就進入了自己的內心,仿佛這些都是自己的親身經歷。
“所以,當小人魚看到鄰國公主走進王子的時候,她的心情一定是復雜的,她很悲傷。因為三個人里只有她才知道真相:她才是救了王子的那個人。”許安然道。
“我明白了。”白皎一句一句聽著,但有一點他始終不明白為什么,“我能感覺到躲著的小人魚情緒很復雜,也知道會很悲傷,但是我有點不太明白她為了什么而悲傷。”
許安然以為白皎是理解不了小人魚會產生悲傷感情,立刻說了很多,分析給白皎聽。
白皎不想打斷她,即便能明白她說的那些東西,但他還是認真地一字一句聽著。
其實許安然說的白皎都懂,在那片淺灘上的時候,他已經像產生共感一般感受到了小人魚復雜的內心,還有小人魚流淌出來的悲傷。
一開始,他還不太明白如何定義這種感情,他隻覺得這種情緒讓人心亂如麻,讓人難受,甚至讓人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
就像他今晚在門口摸到那片脆弱的枯葉,飯桌上一切如常地說笑,驀地起身叫住白初賀,還有白初賀在自己面前關上的房門。
只有切身體驗過,才會對文字中的情感體會的更深。
白皎覺得那些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