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時候,是和小月亮差不多歲數(shù)的時候嗎?
這個想法一從白初賀的腦海里浮出,白初賀就立刻壓下,心里冒出淡淡的自嘲和疲憊感。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過這種控制不住自己想法的狀態(tài),他本來已經(jīng)學會了不要見到什么都往小月亮身上想。
但大慶那句話給他的期望實在太大了,有那么一瞬間,他真的以為小月亮就在自己咫尺之遙的地方。
白皎嘰嘰喳喳地說完了自己的回憶,發(fā)現(xiàn)白初賀表情有點發(fā)沉,忍不住叫了一聲,“初賀哥?”
“嗯。”白初賀慢慢回神,額角的碎發(fā)被冷汗打濕的白皎在他眼中逐漸清晰。
他面前坐著的是白皎,不是小月亮。
不要因為自己而給別人施加過分沉重的情緒,給別人增添不必要的負擔。
“早點休息。”白初賀說了一句。
白皎看著他的背影,心里有點納悶。他想張口叫一聲白初賀,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情緒,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白初賀離開白皎的臥室后,在走廊里站了一會兒,覺得情緒稍微冷靜了一些后,才往樓下走。
他覺得口干舌燥,想喝點什么。
白初賀去了廚房,找到廚房里的雙開門冰箱,打開之后,一整排冰鎮(zhèn)的可樂映入眼簾。
冰箱里的可視燈開得太亮了,白初賀覺得有點刺眼。
他別開眼,隨手拿了一瓶礦泉水,靠著廚房流理臺的臺面慢慢地喝起來。
“初賀?”
宋姨剛好出來清理用過的東西,看見白初賀后有點意外。
白初賀雖然搬回白家也有幾天了,但算起來,真正在白家呆的時間并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里還生疏的原因,也不怎么會碰家里的東西。
這次看見白初賀自己開冰箱拿水喝,宋姨總算覺得放心了點,“晚上冷水要少喝一點,怕胃不舒服。”
白初賀“嗯”了一聲,末了又補了一句,“謝謝。”
宋姨知道想要白初賀短時間內(nèi)就和家里的人做到完全沒有生疏感,多少有些強人所難,她也并不著急,時間久了慢慢就會好的。
她一邊清理手上的東西,一邊閑聊道:“冰箱里有可樂,你怎么不喝?”
白初賀隨便找了個借口,“太甜了。”
宋姨笑笑,“我也覺得,不知道現(xiàn)在的年輕人怎么這么愛喝這個。我有一次嘗了一下,甜的發(fā)齁,應(yīng)該是我年紀大了,喝不太了這些。小皎就專喜歡這個,冰箱里這些全是他買回來放的。”
白初賀聽著著這句“小皎喜歡”,喉嚨輕微滑動了一下,沒有出聲。
宋姨又閑聊了一些,白初賀有時候會回應(yīng)一兩句,但多數(shù)時候主要還是宋姨在說,白初賀邊喝水邊聽。
一瓶礦泉水快見了底,宋姨也清理完了東西,剛想囑咐白初賀早點睡,忽然聽見白初賀冷不丁主動開口問了一個問題。
“白皎的傷是怎么回事?”
白初賀其實不太能分辨自己問出這個問題的動機,他原本不是會對他人的事情好奇的性格,這件事情如果換成是其他人,他并不會特別去問什么。
或許是因為那片猙獰的傷口雖然和小月亮不一樣,卻無比偶然地和小月亮的傷口出現(xiàn)在相同的位置,所以他才會突然產(chǎn)生出問一問的想法。
也不全是小月亮的原因,但總有一種莫名的衝動,促使他問出這個問題。
宋姨一邊把清洗好的東西收拾進柜子里,一邊開口。
“初賀也看到了是吧,是不是挺嚇人的,沒嚇到你吧?”
白初賀回答她,“嗯。”
宋姨長嘆了一口氣,“小寶應(yīng)該沒跟你說過他肩膀的問題,他不愛跟別人提到這個,平常在家里除非是到日子該推拿了,不然也總聽不到他提這些。”
白初賀應(yīng)了一聲,同意宋姨的這句話。
白皎確實從來不提這個,哪怕那天他穿著廉價的衣服導(dǎo)致皮膚過敏,也一句都沒有提過自己肩膀有傷的事情。
如果不是今天宋姨正好看見了他,讓他也搭把手的話,他應(yīng)該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身材單薄的白皎身上居然有這樣一道傷口。
宋姨用一種心領(lǐng)神會的眼神看了眼白初賀,“我猜他不說這些一是因為他覺得沒有什么特別要說的必要,二是因為他不想讓別人覺得他軟弱、嬌氣。”
白初賀聽見“嬌氣”這兩個字時,嘴唇抿緊成一條線,很快放開。
宋姨繼續(xù)道:“其實他不想說的話不說也沒什么,只是我想著你們是兩兄弟,平時一直在一起生活,還是讓你知道有這么個事比較好,所以喊了你一聲。”
白初賀點頭,微微皺著眉,“那他的傷是怎么回事?”
宋姨正在就著廚房的水池洗手,她微微低著頭,白初賀只能看見宋姨略微花白的頭髮,不太能看清她的表情。
她說:“小時候弄的。”
白初賀問:“當時沒治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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