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吶吶的，糊里糊涂說不上個所以然，雙唇動彈了半天，愣是吐不出一個字。

白初賀步步緊逼，“你不希望我這么對你嗎？”

這么對？怎么對？指的是公主抱著他走路嗎？

白皎腦袋里一團(tuán)糨糊，說不出話來。

臊是臊得慌，可是他好像也沒有特別排斥，至少沒覺得討厭。

白初賀好像看穿了他的內(nèi)心想法，垂下了眼，“不想？”

“不是，我”白皎看見白初賀似乎有一點(diǎn)點(diǎn)失落的表情，心里又羞又急，可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哦。”白初賀掀起眼，“那就是想。”

白皎清清楚楚看到了白初賀的表情，那雙睡鳳眼里哪有失落，全是戲謔的笑意。

“你怎么這樣啊！”

白皎急得動彈了一下，腳尖不小心輕輕碰到了白初賀的膝蓋，被白初賀一把握住腳踝。

他的拖鞋早就在白初賀抱起他的時候折騰掉了，此刻赤著腳，腳踝毫無保留地被白初賀握在手心里。

白初賀食指動了動，輕輕按了下白皎的踝骨。

白皎的腳踝很白，踝骨偏細(xì)，顯得有些孱弱，有些伶仃。

白初賀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腦海里會對這個在白家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男生想出“伶仃”這么一個形容詞。

白皎似乎很慌亂，腳踝被他握著，但是腿很不老實(shí)地亂晃，似乎想掙脫他的手。

白初賀的手掌能感覺到白皎每一次動彈時細(xì)長的踝骨和肌肉在手心里活動，像一尾受驚的魚，不斷地掙扎著，但力氣微小，根本掙脫不出他的手掌心。

白皎驚慌失措。

他第一次知道被人握住腳踝是這樣的感覺，整個人似乎都被禁錮在白初賀的手心里，一舉一動都會被白初賀輕易捕獲。

他忍不住往后縮了縮，手壓到了床上放著的一本書。

“你干嘛呀。”白皎急得鼻尖沁出了汗珠，慌張之余又說了一句。

一模一樣的四個字，卻和之前的語氣完全不一樣。

之前的白皎茫然又難為情，聲音聽起來像在撒嬌。但現(xiàn)在的白皎不解又害怕，聲音又急又惱。

白初賀的手指不自覺摩挲了一下白皎的腳踝，白皎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威脅感，一下子不動了。

白初賀抬頭去看白皎，看清了白皎現(xiàn)在的模樣。

白皎重心不穩(wěn)地坐在床邊，一隻手撐在身后，另一隻手攀著他的肩膀，一條腿因?yàn)樗膭幼魑⑽⑻穑┌椎拇笸染o繃著，因?yàn)槌粤Χ⑽l(fā)抖。

坐在床上的人不知道是因?yàn)閽暝€是情緒的原因，呼吸又急又亂，胸口一起一伏，眼圈微微發(fā)紅，好像急得要哭出來。

白皎那隻攀在他肩膀上的手輕輕搖著，指尖不由自主地收緊，將他肩膀處的衣料抓出脈絡(luò)一般細(xì)小的皺褶。

白皎央求他，“哥哥，你放開我。”

聲音又輕，又害怕。

白初賀的手不由自主一松，那尾受驚的小魚立刻脫離了他的手心。

白皎整個人都縮到了床上，雙腿屈起，下巴擱在膝蓋上，手臂圈著，只露出一雙眼睛，委屈地看著白初賀。

白初賀蹲了很久才站起來，望著床上的人出聲，“白皎，這才是欺負(fù)你。”

白皎似乎想說什么，但說出口后語調(diào)變形，聽不出來是什么，反而像一聲哼唧。

白皎其實(shí)有很多想說的話，疑惑的，難為情的，快要把他的心脹破，但他始終不明白這些東西到底是什么，只能吐出一些不成調(diào)的聲音。

這是欺負(fù)嗎？他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也看見過互相欺負(fù)的學(xué)生，并不是白初賀這樣弄人的。

但他吃了一記教訓(xùn)，不敢再輕易出聲，怕他說了什么話，白初賀又起了壞心思來捉弄他。

白皎抬頭悄悄看了一眼，白初賀沒再有其他動作。

在松開手的時候，白初賀就沒有打算再繼續(xù)逗白皎。

其實(shí)他一開始只是覺得委委屈屈的白皎很好玩，想捉弄一下白皎。但不知道為什么，看見白皎那時候的表情時，他不由自主地想再臊一臊白皎。

差點(diǎn)把人給逼急了。

白初賀垂眼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視線飄到一臉受驚但又很茫然的白皎身上，張口，“好了，不逗你了。”

白皎這才往床邊蹭了蹭，伸出一隻腳去夠地面，找自己的拖鞋。

白初賀看白皎小心翼翼又警惕的樣子，之前心里突然冒出的那些不受控制的情緒忽然就消失了。

他臉上的笑意一點(diǎn)一點(diǎn)隱去，變成了平常的模樣，把白皎的拖鞋拎到床邊。

白皎這才想起拖鞋不在床邊，尷尬地停頓了一下，穿好拖鞋站起來。

他偷偷看了一眼白初賀，小聲道：“初賀哥，那我先回去了？”

白初賀沒有說話，白皎當(dāng)他是默認(rèn)了，輕手輕腳地往門邊走。

手指握到門把手上的時候，白皎聽見白初賀忽然開口，“你之前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