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嗯嗯兩聲,坐在二樓窗邊的長條凳上,抱著杜賓揉來揉去,“宋姨,我想喝可樂了。”
宋姨正在給花瓶換水,聞言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東西有什么好喝的,你們年輕人都愛喝,喝多了是要爛牙齒的。”
白皎可憐兮兮地縮在長椅上,豎起一根手指裝乖,“我就喝一罐,就一罐。”
宋姨這才勉強點點頭,“行吧,我去給你拿。”
白皎拿到手,雖然是常溫可樂,但鋁罐裝的氣很足。
他喝了一大口,含在嘴里,碳酸在口腔劈啪跳躍著,這種感覺讓白皎覺得很有意思,舌尖忍不住攪來攪去。
宋姨看他臉頰一會兒鼓起一下,笑他,“沒長大似的。”
白皎抱著杜賓嘿嘿地笑,“宋姨你要不要喝。”
宋姨擺手,“中藥一樣,我不愛喝。”
她換完了水,拿著小剪刀修剪花枝,習慣性絮絮叨叨開口。
“可樂呢,好喝是好喝,但不能多喝,不能當水喝。”
白皎歪著頭,臉頰壓在杜賓的頭上,整個人窩在窗下,很認真地開口,“我也沒有當水喝呀。”
宋姨嗔他,“你是不知道,你小時候專愛喝這東西,每次你爸帶你出去,問你口不口渴,要喝什么,你就偏要可樂。”
白遠正好下樓來,看見白皎和宋姨,過來給宋姨搭了把手。
他聽見宋姨的話后笑了笑,斯文的雙眼在鏡片后微瞇起來,“你那時候不知道怎么說,就雙手比劃著,說要喝紅紅的水。”
店員聽了之后給父子倆拿來一排旺仔,但小白皎站在收銀臺下搖頭,說不是這個紅紅的。
最后還是白遠領著小白皎去看,小白皎指著冰柜里的紅色易拉罐,“這個。”
白皎聽白遠和宋姨一起說自己小時候的趣事,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腦杓,“可是真的很好喝嘛。”
宋姨道:“你也是,孩子要還真就給,小孩怎么能喝可樂呢,會影響發育的。”
白遠自知理虧,笑著推了下眼鏡不說話,眼睛在鏡片后對白皎眨了一下,“所以這事不能告訴你媽媽。”
白皎拍了拍胸膛,“保證完成任務!”
白遠回樓上去了,宋姨收拾完花也沒什么要干的,“小寶,晚上天心姐姐已經喂過小狗了,你記得不要再喂了。”
囑咐完,宋姨下樓去準備休息。只剩白皎一人一狗在窗邊摸魚。
外面的天色已經很沉了,市郊安靜,沒有車輛的聲音,只有風刮過樹木的沙沙聲。
白皎望了一眼和自己相鄰,但也隔了一段距離的房間門。
金屬的門把手閃著光,看起來冰冰涼涼。
“還沒回來啊”
白皎手指搓了搓握著的可樂罐,常溫的可樂罐被他掌心的溫度捂得有點溫熱,很像他給白初賀留的那碗銀耳羹的溫度。
緊閉的房門讓白皎想起那天他來叫白初賀,白初賀握著門把手遲遲不開門的樣子。
白皎心里一直記著這個事,沒想出個所以然。
他回想了半天,一個不成形的想法冒出來。
白初賀該不會是不滿意那間房間吧?
這個想法讓白皎一下子警覺起來。
白皎很容易胡思亂想,又是一有想法就壓不住的性格,想到這,手里的可樂也不香了,肩膀又開始發癢,渾身難受,眼神直往那扇門上瞟。
這不行,萬一白初賀是不滿意這間房才總不回家的,那他還怎么實施他的感化大計。
“小狗,我去看看初賀哥新房間什么樣吧?”
白皎拿不定主意,自言自語仿佛征求杜賓的意見,然后下一秒就溜到了那間房前,悄悄打開了房門。
房間很黑,白皎摸到燈的開關,按下。
整間房頓時亮了起來,一切景象收進白皎眼中。
房間的大小格局和他的那間差不多,但是風格大相徑庭。
床上用品是深紺色的,白皎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最邊角的位置,半個屁股懸空,沒敢坐太多,伸手按了按,覺得床墊不如他的軟。
其余擺設都很細致,但整潔的有點過分。
難道白初賀有潔癖?白皎在心里嘟囔,抬頭環視了一圈。
落地窗,干干凈凈的紗簾垂下,另一邊是一張和他一樣的書桌,但是上面的東西很少,白皎看著,覺得不如他的書桌舒服。
桌上有一個鬧鐘,指針還差幾格就要指向十一這個數字。
室內很安靜,指針滴答滴答,除此之外,白皎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他坐了一會兒,覺得房間里連空氣都是清清冽冽的,就像白初賀本人一樣,無聲摻雜著拒絕的氣息。
白皎一直望著鬧鐘上的數字,直到房門被杜賓推了一下,他才起身走出去。
“初賀哥今天好像不回來了。”白皎在白初賀的房門口蹲下來,搓搓狗頭,“小狗,你今天和我一起睡吧?”
杜賓不會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