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青:公主殿下,臣退了。這一退,就是一輩子!]
白皎心里有點著急,他是一指禪打字,速度很慢,曾經(jīng)還被其他人笑話過。
就這打一句話的功夫,宋一青已經(jīng)彈出了不少消息。
他百口莫辯,只能非常努力地打字解釋。
[白皎:真的不是]
[白皎:雖然初賀哥是很帥,但不影響你是我好朋友啊]
“噗。”
身旁飄來一聲壓低的笑,白皎下意識望過去,卻只看到白初賀握著手機的樣子。
宋一青這頭的事比較要緊,白皎沒想太多,繼續(xù)打字。
[白皎:你不要難過,下次我還和你坐的]
[宋一青:那公主殿下能幫我個忙嗎?]
[白皎:當然啦,你說啊]
[宋一青:能不能幫我問問你初賀哥,之前那個女生是不是他女朋友]
[許安然:無語。]
說出去的話不能反悔,而且剛才自己還讓宋一青難受了,白皎隻好硬著頭皮回復了一個“我試試吧。”
窗外的風景已經(jīng)逐漸由郊區(qū)轉(zhuǎn)變?yōu)槭袇^(qū)。
白皎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之前陰雨天帶來的濕氣還沒完全褪去,他又開始覺得肩膀骨頭里發(fā)癢。白皎忍住了伸手去撓的衝動,只是不舒服地動了下上半身。
反光里,白初賀打字的動作似乎又頓了一下,然后坐著往外挪了挪。
白皎自以為自己的動作很隱蔽,心里有些尷尬。
“太擠了?”旁邊的白初賀抬眼,問了一句。
“沒有沒有。”白皎連忙回。
之后又是一陣沉默,這頭白皎絞盡腦汁想著怎么開口,那頭白初賀仍然低頭看著手機,沒再抬頭。
手機里的記錄已經(jīng)翻過了一大截,停留在最新的幾條上。
[牧枚:初賀,你家里的弟弟看起來還挺乖的,不像會背地里找事的那種人,叫什么來著]
白初賀垂眼回復,“白皎。”
[何復:那小子算哪門子弟弟?]
[何復:初賀正經(jīng)弟弟還沒找到,有他什么事]
[牧枚:你也不至于說話這么衝,以后初賀要和那小孩一起生活,沒事干嘛搞這么難看]
[何復:對,你是大善人]
牧枚在何復這條消息之后就沒回了,不知道是不舒服了還是覺得無語。
白初賀視線停留在何復的那條消息上。
牧枚和何復都是他認識了比較久的朋友,但和初中才認識的牧枚不同,何復是和他從小一起在福利院長大的,認識的時間要久得多,因此他也更加了解何復的性格。
何復雖然脾氣不好,但平常并沒有這么莽撞衝動。福利院成長起來的小孩,察言觀色的本事都不會差,何復其實算是心思細膩的那一掛。
但自從他被白家找到后,何復似乎就變得很陰沉暴躁,說話經(jīng)常口無遮攔誤傷他人,光牧枚就已經(jīng)莫名其妙被何復嗆過好幾次。
好在牧枚性格夠成熟,很會照顧人,不怎么拘泥于這些小細節(jié)。
果然,聊天界面安靜了一會兒,又彈出一條新的消息。
[牧枚:對了初賀,你和你弟弟是幾歲的時候走失分開的來著?]
白初賀平靜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一星半點的情緒,但轉(zhuǎn)瞬即逝,掩入了那雙俊氣的睡鳳眼的最深處。
十多年的時光從未衝淡掉過去的記憶,他仍然能夠回憶起冬天冰冷的雪花,亂哄哄的人聲夾雜著叫嚷聲,還有那個臉凍得通紅,但一雙眼睛永遠是亮晶晶的小男孩。
已經(jīng)十二年了。
屏幕被手指輕敲,響起沉悶的微弱的聲音。
[白初賀:五歲]
微信里又沉默了一下,隨后牧枚才發(fā)了新消息過來。
[牧枚:初賀,你還記得他長什么樣嗎?]
白初賀閉了下眼,隨后又無聲地睜開。
那個小男孩的頭髮很軟,陽光落下來有蜂蜜般的顏色,經(jīng)常一覺睡起來就翹成亂七八糟的弧度,然后坐起來乖乖地自己穿衣服,穿好后會很安靜地縮在白初賀身旁,等到白初賀也醒了,他就頂著一頭松散還起翹的頭髮望著他笑。
小男孩的眼睛很精致可愛,睫毛又長又翹,如果不是短發(fā)的話會辨別不出是女孩還是男孩。
他的皮膚很柔軟,也因此很脆弱。因為保暖不夠的原因,眼下的臉頰總是會紅撲撲的,嚴重的時候會凍得皸裂。
每次小男孩都會努力忍著,但年紀那么小的孩子根本就不禁痛,雙眼總是憋得濕汪汪的,連睫毛都被打濕成一簇一簇,然后被白初賀發(fā)現(xiàn),擦著眼睛等白初賀給他涂上便宜的寶寶霜。
白初賀試圖在心里想象出那個小男孩長大后的模樣,卻敗于自己想象力的貧乏。
他曾經(jīng)想象過很多次,始終想不出那么可愛的小孩會出落成什么樣子。
他甚至不確定那個小孩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