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整個陷在松軟的床里,就像蛋糕上陷入潔白奶油的一顆櫻桃。
一看就是錦衣玉食堆出來的小孩。
白初賀收回目光,轉(zhuǎn)身準備離開臥室。
“初賀,等等,我?guī)闳ツ愕呐P室。”
床邊的女人剛好直起身,看到白初賀轉(zhuǎn)身欲走的的樣子,心里有些焦急,聲音放得又輕又柔。
白初賀腳步止住,“好,謝謝阿姨。”
宋琉愣了一下,臉上一瞬間流露出一點因為這稱呼帶來的無法控制的黯然神情,但很快給壓了下去,旋出一抹笑,親昵地拍了拍白初賀的肩膀,“怎么還這么客氣。”
動作有些小心翼翼。
白初賀看在眼里,沒出聲,跟著宋琉走向白皎臥室相鄰的另一間房。
路過的阿姨停下,問了聲好,宋琉笑著點頭。
平心而論,宋琉準備的另一間臥室規(guī)格不差,和剛才那個小男生的臥室差不多大。一應(yīng)陳設(shè)俱全,甚至很貼心地準備了一些小物件。
只是一切過于規(guī)整,床單被罩被打理的一絲不茍,吊燈的金屬部件在陽光下散發(fā)冰冷的光。
白初賀想起剛才那間臥室床上略微凌亂的被子,還有俯身在床邊牽了牽被角的宋琉。
“初賀,你看可以嗎,缺什么的話和我說,我叫人安排。”
白初賀轉(zhuǎn)眼,看見宋琉雙手交握,但指尖明顯忐忑不安,摁著手心泛了白。
“謝謝。”
他這句道謝算不上多么真心實意,但宋琉就是肉眼可見地開心了起來,進屋親自張羅了一番,又和白初賀說了幾句話后才離開。
房間門被輕手輕腳地關(guān)上,周遭的環(huán)境總算是恢復(fù)寂靜了一些。
白初賀在床邊坐下,扭頭無聲地望了會兒窗外保養(yǎng)得當?shù)牟萜海撕芫煤蟛虐蜗露鷻C線,掏出手機。
微信小群的消息早就炸開了,一條接著一條,白初賀一向習慣手機關(guān)提示音,剛才在那邊臥室的時候兜里就振動個不停。
他打開小群。
雜七雜八沒什么實際意義的消息發(fā)了一堆,白初賀直接一滑到底。
[何復(fù):怎么樣啊初賀,見到白家那個冒牌貨沒,沒出事吧?]
[牧枚:好相處嗎?]
白初賀低頭看著手機,回想了一下,只能想起那張因為剛睡醒而微微泛紅的臉,翻翹的發(fā)尖,一臉驚恐的震驚模樣。
他回:“嬌氣包,見面暈了。”
[牧枚:哈哈哈哈牛逼,不愧是你賀子哥。]
[何復(fù):暈了?這就演上了?這么綠茶?]
[何復(fù):你小心小少爺裝可憐擠兌你。]
[何復(fù):雖然沒血緣關(guān)系,但好歹也是養(yǎng)了十幾年,再怎么樣估計也比新來的感情深點。]
[何復(fù):注意點吧。]
剛才還熱鬧著廢話連篇的小群,隨著何復(fù)的幾句話,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半天沒人吭聲,
白初賀沒回,食指和中指捏著手機轉(zhuǎn)了一圈。
過了會兒,安靜下來的手機又振動了一聲。
是牧枚發(fā)過來的私聊。
[牧枚:就你從三中轉(zhuǎn)學(xué)到海珠那事,何復(fù)可能有點接受不了,還在那兒郁悶著呢。]
[牧枚:不是真心潑冷水的,他說話就那樣,你也知道。]
[牧枚:你別理他。]
三中在城南,全名也非常樸實無華,就叫城南第三中學(xué),吊車尾的一所公立高中,以學(xué)生不好管教聞名,在海市風評不是很好。
白初賀在被白家找到之后,宋琉經(jīng)過了他的同意后就著手為他疏通了關(guān)系,把他的學(xué)籍轉(zhuǎn)到了海珠中學(xué)。
海珠和三中截然相反,雖然是私立高中,但教育資源和成績在海市名列前茅,是海市知名的貴族學(xué)校,就讀的不是富家子弟,就是學(xué)神學(xué)霸。
海珠和三中,可以說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兩所學(xué)校的學(xué)生幾乎沒什么交集點,是兩個世界的人。
[牧枚:你找人是正事,白家有人脈,比咱們一直自己找有效率的多。]
[牧枚:有空回三中玩玩,何復(fù)也就不爽這一陣子,過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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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皎不知道自己是醒著還是睡著,覺得全身上下熱得慌,迷迷糊糊間又看到了一些像夢境一樣的片段。
夢里,學(xué)校里的同學(xué)們竊竊私語,白皎從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中聽到了一些關(guān)鍵的信息。
他們竊笑著,說原來白皎根本不是白家的孩子,只是鳩占鵲巢,夢里那個俊美但有點冷漠的男生才是白家真正的后代。
白皎想了半天都沒想懂。
他從小到大都是在白家長大的,怎么會不是白家的孩子呢?
那些人的竊竊私語沒有停止。
“占著別人的位子享了這么多年福”
“賴在白家不走,臉皮真厚。”
“白初賀人也是真好,還那樣對他。”
“明明就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