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文蓁穿戴整齊出來,哥哥已經(jīng)在外堂等,與兩位技師用法語閑扯。兩位技師對哥哥是一副笑臉,對她也是一副笑臉,無比自然地換回英文,祝他們有愉快的一天。陸呈錦摟著她往門口走,“感覺怎么樣?”“還行。”她說,“大家看起來都很開放,不知道實際上怎么想。”“還能怎么想?情侶情趣而已,他們不會在意。”“不一定是情侶,也可能是情人。不過無所謂,我覺得有趣,管別人怎么想呢。除非你也這樣想。”陸呈錦:“……”陸呈錦:“又開始了是吧?”管文蓁:“略略略。”都是他慣的,陸呈錦自鳴得意,從前他妹妹不是這樣,有委屈會藏,悄悄在心里記賬,保不準什么時候考慮分手,他還做夢呢。現(xiàn)在會鬧騰了,鬧騰比不鬧騰強,反正他妹妹懂事,鬧也鬧不到哪里去。晚餐依舊在房間點餐。管文蓁躺在沙發(fā)上做空中蹬車,嚷嚷只吃沙拉,說自己要減肥,“…thetourofyourthighshouldnotexceedseventeenandahalfchesoreightbefatal”——大腿的周長不應(yīng)該超過十七英寸半,超過這個數(shù)字就不可救藥。”陸呈錦走到旁邊撓她癢癢:“這是誰說的?說啊,這是誰說的?”“啊哈哈哈哈救命!”她翻個身縮成一團,仍然笑嘻嘻地嘴欠:“你怎么記住這句話?你是不是很有共鳴?”“你這個小沒良心。”陸呈錦氣笑了,把她扯起來坐好,菜單塞她懷里:“看看吃什么。你今天,不,你從今往后少吃一口飯試試。”他點完餐回來,一副談心的架勢在她旁邊坐下:“是不是哥哥最近太忙了?還是你下星期要回國,不高興了?”
“也不是。”她懶洋洋靠他身上,老氣橫秋地嘆口氣:“我跟你說個笑話,你就當笑話吧。”“我們上周考完試,好些人聚一塊兒玩,玩那個真心話大冒險你知道吧?就是…嗯。然后有人問一女同學,‘一年二十萬刀,你愿意做小叁嗎’,人家說‘愿意!’完了邊上還有人競價,說‘不用二十,十萬就可以。’當然都喝了酒,可能就是開玩笑的,但反正我們幾個聽了都覺得挺微妙的…”“然后還有更好笑的,我跟陸照淵在那開玩笑,說十萬就能讓我們同學當叁,他能找叁個叁,結(jié)果陸照淵說哪用啊,笑死,他在我們學校的女朋友就是大寫的叁,人知道他在紐約還有一位。又或者學校的女友覺得自己是正宮,允許他在紐約找個炮友。”她說好笑,但眉心皺出川字,貨真價實在為這些小兒科的“不正確”糟心——聽風就是雨,又要疑到他身上了,陸呈錦幾乎發(fā)笑,他的小祖宗誒。管文蓁叭叭叭說了半天,斜眼瞥他:“哥哥,藍勝意她們都要我小心。”陸呈錦問:“小心什么?”“小心你唄。誰知道我不在的時候你在做什么。”她頓一停頓:“但可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我跟她們說你是野雞學校混文憑的富二代。”陸呈錦:“……”管文蓁振振有詞:“你自己讓我瞎掰的。”陸呈錦輕輕拍著她胳膊:“那怎么能讓你放心?要不跟哥哥結(jié)婚吧?等你暑假回來,我們?nèi)ゼ幽么蟮怯洠仡^給你辦入籍,之后出國玩也方便。”管文蓁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要。”陸呈錦問:“為什么?”管文蓁嘿嘿地冷笑,被他認真追問幾遍,才解釋:“你看,如果不結(jié)婚,你在外面找撲棱蛾子,我只是失去一個渣男,沒什么可惜。但要是結(jié)了婚,你出軌,我還得跟你辦離婚手續(xù),好麻煩呢。”陸呈錦學她語調(diào)上揚:“是呢。”又問:“那你也要做不婚主義?”“我沒有,你好好表現(xiàn)的話,我畢業(yè)之后可以考慮一下。”她用手比槍,抵在他太陽穴上,“我是想說,你不要覺得我好欺負,你要是做出什么好事,我們就完了。我眼里容不了沙子。”————出自洛麗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