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隊,不如咱們好好談談?”汪予建居高臨下的站在李新君對面,調皮的打了個響指,再張開右手的時候,里面已經多了把小鑰匙。李新君使勁兒的掙了幾下被銬在鐵欄桿上的手,發出一陣當啷啷的金屬碰撞聲。不過十幾秒的時間,他幾乎是不錯眼珠的盯著汪予建,可他什么時候偷到的鑰匙,什么時候解開的手銬,又是怎樣一眨眼的功夫把手銬反銬在他的手上,李新君是一點也沒看明白。“你想干什么!”李新君氣勢上毫不示弱,他孤零零一人活到三十三歲,最不怕的就是死。在李新君心里,五年前自己就該死了,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活著像是在贖罪,比死了更難受。所以他面對每一個嫌疑犯的時候,都有股豁出命的勁兒。“別生氣,”汪予建還是那張嬉皮笑臉的表情,熟門熟路的從堆在門后頭的紙箱子里拿出個舊馬扎,岔著腿坐下,“或許我們可以做筆交易”。李新君冷笑,做交易?他要是愿意和嫌疑犯做交易,還會一直屈居在隊長的位置上?還能住著舊小區不足80平米的房子?這個汪予建可真是會挑最硌牙的骨頭啃。“我從不跟罪犯做交易,我是個警察!”李新君字句清晰,輕蔑的回了一句。汪予建聽后忍不住揚起眉,陰陽怪氣的吹了個口哨,最后湊到李新君面前調侃道:“你覺得你很了不起?手持正義之刀,想砍誰砍誰?”李新君冷哼一聲,不屑的掃了他一眼,懶得接茬。他這個態度讓汪予建非常不爽,深邃的雙眼里掠過殺意,但很快又被調皮的笑意代替,他湊到李新君跟前,嘲諷的問:“既然你是正人君子,那為什么要和當事人發生關系?你昨天晚上把夏李壓在身下蹂躪發泄的事兒,這么快就忘了?”李新君顯然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一張臉瞬間慘白,接著憋的通紅,他做過的事,他不愿意撒謊否認?!皠e用那種看變態犯人的目光看我!”汪予建的笑臉一瞬間也變得鐵青,當著這個男人的面兒描述他占有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的事兒,每一個字都像尖刀插在自己的心口上。不過,汪予建打算把插進自己心臟的尖刀全拔出來轉頭插進李新君的心口。
“你把夏李當作你曾經失去,未曾得到的某個女人了?你覺得夏李是對你這些年來所受的苦難的補償?”汪予建的話音剛落,李新君的眼睛里立即涌起寒意,他動氣了,嘴角都在抽動,繃緊的咬肌顯示他在忍耐,竭力忍耐心中的怒火。“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李新君聲若蚊蠅的狡辯了一句。汪予建聽后冷笑,抬頭望向斑駁的門樓子頂蓬,那上邊已經遍布蛛絲裂縫,就像他27年的人生一樣?!澳悴恢??”汪予建重新看向李新君的時候,眼睛已經冷酷到近乎空洞,像個嗜血的惡魔,抬手扼住李新君的脖子,將人死死摁在墻上,用近乎絕望的語氣繼續說:“你以為昨天晚上你在夏李家做的事兒不會有人知道?我是誰?我是可以飛檐走壁的賊,保險柜里取價值上億的珠寶都跟玩兒一樣,趴在窗戶外頭聽聽別人床上那點兒事兒就跟呼吸一樣簡單。你以為到了下半夜,夏李被你折騰的意識模糊,就沒人聽見你近乎嘶啞的喊著韓靈的名字嗎?你不是把夏李當成韓靈是什么?你把你的委屈,你的遺憾,全都發泄在了夏李身上,你是個畜生!”汪予建說完,一拳打在李新君臉上,對方沒有躲,頭隨著力道猛地擺了一下,再回過頭的時候,嘴角已經滲出鮮血??杉幢闳绱?,汪予建依舊不解氣,又掄起拳頭打了李新君幾次,這才重新坐回對面的馬扎上,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沉默,連空氣都在沉默?!澳憔烤故钦l?”李新君吐出嘴里的血絲,突然開口問?!拔??”汪予建已經換回先前的笑臉,眨眼的時候透出幾分調皮,樂呵呵的說:“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我是汪予建啊”。李新君歪著頭睨他半晌,知道自己今天不可能從他口中問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再看看自己被銬住的雙手,顯然已經完全失去了戰斗力。“說說你的目的吧”。最后他選擇直奔主題。“合作一把怎么樣?”汪予建意味深長的打量著他,認真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