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平靜的日子,跟周夏夏在一起卻出奇的安逸。一起吃飯、一起看電視,臥室里全是她身上甜不甜奶不奶的雪糕味,睡覺的時候摟在懷里周寅坤都舍不得撒手,撫在孕肚上的掌心能感受到里面那只小小兔的溫度、每一次動作,能感受到他既隨了他的精力旺盛,又隨了周夏夏的倔強如牛。這是他們的孩子,他和周夏夏二人世界的闖入者,也是,這個僅屬于他們二人家庭中的新成員。
不過,對“家庭”的意義,周寅坤依舊不是很清晰,最大的體會,就是跟周夏夏一起,日子永遠過不膩,即使不說話,靜靜地坐在那兒瞧著她看書學習,也稱得上是種享受。
因此,他忽然對“回家”上癮了。
時間一天天地過,夏夏的孕肚肉眼可見的隆起得更加圓挺,行動也沒先前利落。距離預產期已不到一個月。
與此同時,孟買那邊,阿耀從海軍總司令阿米克手里拿到了周耀輝那家軍工企業的資料后,一番周折刨根究底近一個月的深入調查可算有了消息,周寅坤本打算親自回趟孟買,但考慮到周夏夏產期將近,他實在放心不下,便讓何文耀回了趟曼谷別墅。
晚上八點,地下健身房內,墻上的等離子電視正播放著新聞,周寅坤在這里揮汗如雨地打拳,整整兩個小時。
身后傳來腳步聲他連看都沒看,直到一個熟悉的嗓音叫了他:“坤哥。”
聞聲,男人朝前方沙袋猛力一擊,作為今日宣泄體能的完美收官。隨著低沉有力的擊打聲落下,周寅坤摘下拳套,轉身往阿耀懷里精準一丟,經過他身邊,拿起墻上的遙控器,順手將電視調成靜音。
“快說說,是什么樣的大新聞,能調查小一個月。”他說著話坐到了休息區的沙發上。
的確是個“大新聞”,其中牽涉的復雜關系更是超乎想象。阿耀把拳擊手套掛好,跟了過來,把手里的一份資料遞在茶幾上。
“是一家美國授權給澳大利亞名叫阿格斯的軍火公司”,阿耀詳細道:“周耀輝死后,該公司通過信托機制并簽署了保密協議,交由代理機構維持管理。而這家公司的代理律師,正是段凱在看守所見的那名律師,黃達。”
“果然不是巧合。”周寅坤絲毫不意外,他拿起茶幾上的資料翻看,軍工清單一水的美式軍工用品,“呦,還都是高級貨,看來周耀輝是早就對武裝感興趣了。”
想當初,周耀輝輸就輸在了沒有自己的武裝力量。坤哥軍火起家,有自己的武裝部隊。老爺子去世后,所有的武裝力量都落到了坤哥手里。雖說幾萬人的武裝軍不及國家武力,卻也幾乎沒有敢叫板的。
賽蓬的兩個兒子等同于一文一武,一個管生意,另一個管武裝,可門路再廣生意再大,做他們這行的,沒武裝那都是白搭。
周耀輝深謀遠慮,當然不甘于此,只不過砸再多的錢“招兵買馬”,也是需要時間的,好就好在他死得早,如果還活著,坤哥還真得費好大的勁兒。
那么接下來,才是真正的重頭戲。“坤哥,我猜他是想要組建自己的武裝力量”,阿耀說:“我們順著這家軍火公司的線索一路摸查,發現自1998年起,公司曾多次向墨美邊境運輸軍火,收貨方是洛斯塞塔斯黑幫。”
“我又派凱文去調查了這個洛斯塞塔斯黑幫,起初它是墨西哥海灣集團的下屬執法部隊,成員大多由退役或背叛政府的特種兵、地方警察組成,作戰經驗豐富,武器裝備精良。在這種優勢條件下逐漸壯大,最終在1998年有了想要脫離海灣集團的苗頭。周耀輝瞅準時機,幾回為其提供高檔軍火慫恿助力,可洛斯塞塔斯脫離海灣集團后形勢并不好,武裝再強門路少,也只能通過參與販毒集團之間的暴力沖突,或代理販毒集團針對平民的暴力行動來獲取資金。周耀輝就是那個時候出手的,他把洛斯塞塔斯黑幫籠絡到自己手下,那些人自然是跟著誰能賺得多就跟誰。”
“所以,我這個人面獸心的大哥,是對老爺子手里的武裝軍覬覦已久了,可惜搶不過,就想從別人那里搞一支。”周寅坤嗤笑了聲,把手里資料放下:“那現在呢?那邊什么情況?”
下面要匯報的也是今天的重點。阿耀表情認真:“周耀輝死后洛斯塞塔斯黑幫不僅沒有走下劃線,反而有想要壟斷墨西哥境內毒品渠道的野心。現在的頭目叫羅德里克·甘博亞,此人曾是墨西哥特種部隊的一員,因不滿政府腐敗和待遇問題選擇加入販毒集團。之前周耀輝不在的情況下,也是這個人在負責日常事務。”
“而且幾個月前,海灣集團頭目豪爾赫·科斯蒂利亞指使手下向美國走私大量毒品,消息泄露,被美國司法部門通緝導致海灣集團幾乎瓦解,很多成員投奔到了洛斯塞塔斯黑幫,目前來看,洛斯塞塔斯在墨西哥地區也算是‘一枝獨秀’。”
一個不滿薪酬而退役的特種部隊成員,哪來的那么大本事,充其量也就當個武裝小隊長罷了。周寅坤唇角勾起,拿起酒杯往口中遞了口冰鎮的酒水。
“你覺得這里哪里不對?”
阿耀對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睛。他覺得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