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死死盯著窗邊不知廉恥的二人。
她發(fā)的工資有低到兩人只點得起一份薯條嗎?
不,分著吃一份薯條并沒什么問題,重點是你們要你一根我一根地互相喂到什么時候?!
身為隊長,文雅辰明知故犯自然該扣工資,至于崔雪寧……
為什么每次掃黃都有你!
沉浸在粉紅泡泡中,崔雪寧對遠處熊熊燃燒的視線渾然不知。她只恨薯條份量太少,幸福的時光結束得那么快。
雖然已經買了超大份。
按照黃色廢料的發(fā)展,下一步應該是不小心戳到文雅辰嘴唇還是含住指尖?
正當崔雪寧心潮澎湃時,摸索薯條的手卻撲了個空。
“很喜歡這里的薯條嗎?”
“喜歡……”
“再吃下去連晚飯的熱量都預支了。”假裝沒看見崔雪寧因為失落而低下的頭,文雅辰用濕巾仔細擦拭自己的手,“抱歉哦?”
“我知道……”
“怎么這么消沉?”拿起紙巾輕輕擦去崔雪寧嘴角的一點醬料,她的指尖有意無意地劃過下唇,“為了今晚的演出,拿出最好的狀態(tài)吧?”
謝元覺得自己要瘋了。大庭廣眾之下都敢撩撥來撩撥去,私底下不得上天?
她身后目睹全程的褚嘉云搖著頭閉上眼:放棄吧老板,那是你插不進的世界!還有,不管想潛規(guī)則誰都不太道德!
雖然全力也不怎么樣,但崔雪寧的確全力以赴。身為唯一會說法語之人,她主導了整場演唱會的互動環(huán)節(jié)。
她表示自己做了莫大的犧牲,畢竟不是每個人在受到法國人吐槽自己的法語帶有北愛爾蘭口音還能堅持開口的對吧?
被她的努力感動,謝元也把準備好的說教推遲。為了員工的積極性,偶爾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她也做了非常大的犧牲,畢竟要給她們的緋聞善后的只有她一個人好吧?
大概?
巡演的最后幾站在東南亞展開。
強忍著露天體育場內奇怪的燈光,崔雪寧勉強完成了上半場的演出。越來越深的夜色給潮濕悶熱的曼谷帶來了涼意,但真正讓她渾身發(fā)冷的另有其事。
她看不清舞臺的邊緣。
起初只是切換位置時的一瞥,后來甚至每個動作都要確認自己的落腳點。白天確認好的參照物逐漸模糊不清,文雅辰不斷投來的視線更是令她慌亂。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崔雪寧知道她一定對自己很失望。
舞臺燈突然熄滅。
哪怕對所有流程爛熟于心,短暫的黑暗還是讓她心跳的不可抑制地加快。空間感徹底消失,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原地踉蹌還是在移動。
但地板傳來的微妙聲音絕不是幻覺。大腦吶喊著后退,但身體卻因為黑暗而動作僵硬,在轉身的瞬間失去了平衡。本能地伸出手支撐,不僅沒能獲得預想的結實觸感,反而是感到一陣尖銳的刺痛。
燈光再次亮起。
忍著疼痛起身,她伴著臺下的尖叫聲重新調整好位置。雖然摔倒不算演出事故,但眾目睽睽之下的失誤還是讓她有些羞愧。
沒時間去想是什么劃到了手臂,甩手驅逐掌心的粘膩觸感后,她快速回到正常演出狀態(tài)。聽著臺下愈發(fā)吵鬧的尖叫聲,崔雪寧獻上自己的招牌k。練習了無數(shù)遍的表情,此刻卻有些生疏。
短暫的沉默后,觀眾爆發(fā)出比起歡呼更像驚懼的叫喊。
奇怪?
直到梁貍握住她的手,那份力度讓她從恍惚中驚醒。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屏幕上自己的手臂正在不斷涌出暗紅的鮮血,甚至染臟了梁貍的手背。
感受著血液順著指縫流淌的清晰觸感,崔雪寧的心中反而感到一陣異樣的平靜。她下意識地計算著剩余的曲——叁首歌,謝幕以及安可。或許簡單包扎后能撐過去?
“崔雪寧!”
文雅辰站在那里,臉上的擔憂讓她的心臟漏跳了一拍。疼痛終于真實地降臨,扭曲了她的表情,也扭曲了站在她身邊梁貍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