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可能讓自己平靜下來,文雅辰側身向謝元搭話,假裝無意中提起崔雪寧。“她?”剛和拍攝團隊開完會,謝元腦子有點反應不過來,“大概在游泳吧。”游完泳再去高級餐廳吃飯。只要活著就有源源不斷的錢,那些只顧享樂的trtfundsbabies不就是這么閑散度日的嘛。“她……”沒興趣討論這些,謝元擺手,“我很感激你在放假時間還在公司,但是趕緊回家休息去吧。”文雅辰低下頭。顫抖著手,崔雪寧將止痛藥灌進了喉嚨。感受著疼痛逐漸消失,她踉蹌著走向冰箱。打開冰箱門,空無一物。“真是該死,”也不知道是咒罵沒有自控力的自己,還是單純想發牢騷,崔雪寧無力地靠在了沙發上。她掏出手機,打算讓賣酒的商店再送一批過來。屏幕亮起,刺眼的光讓她瞇起眼睛。早上四點半。狠狠將手機扔到地毯上,崔雪寧捂住了自己的臉。如果她能在自己身邊就好了。如果她在乎自己的話,自己肯定不會這樣。掙扎著坐起身,她環顧四周。空酒瓶,外賣盒,沒來得及扔進洗衣機的衣物……這就是她自己逃避現實的結果。上一次的逃避現實讓自己酒精中毒進了醫院,那么這一次呢?直接進了祖墳嗎?如果死掉的話,真的再也見不到她了。崔雪寧不相信轉世的說法,畢竟人死了就是真的再也不復存在,也不可能變成鬼魂一直跟在文雅辰身邊。能和她出生在一個時代,同一個國家,還恰好相遇本就是一個奇跡,再奢望她也喜歡上自己的話恐怕太過貪心。但自己就是這么貪心的一個人。用袖子擦拭自己不知何時再度流淌的眼淚,崔雪寧放聲大哭。最后一次,讓自己再為她哭泣一次。從嚎啕大哭,到抽泣,再到默默流淚,到最后,崔雪寧已經發不出一絲聲音。不敢想象此刻自己的模樣,她隨意找了一套衣服,抓起車鑰匙,打算出門散心。踉蹌著走下樓,冷風撲面而來,讓她稍微清醒了一些。坐進車里,她深吸一口氣,啟動了引擎。公路上幾乎沒有其他車輛。崔雪寧踩下油門,路燈在車窗外飛快掠過,仿佛流星。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一味地向前沖去。路標指向海灘。海邊越來越近,天色也逐漸變亮。崔雪寧降下車窗,咸濕的海風吹拂著她的臉頰,帶走了些許頹廢。當她到達海邊時,朝陽正好升起。金色的陽光照射在海面上,仿佛無數金幣在跳動。她坐在車上,看著太陽一點點升起,將世界染成金色。像文雅辰一樣,刺眼到讓人無法直視。
但太陽永遠不會改變。哪怕人類滅絕以后,依舊會照耀在大地上。作為人類的自己,只能在有限的生命里用盡全力去追逐那道光。至于結果,或許只有在生命盡頭才能知曉。深吸一口氣,崔雪寧做出了決定。“有什么推薦?”“你是素食主義者?”老板打了個哈欠。“哪個素食主義者會來炸魚薯條店?”眨了眨眼,認出面前的人是自己的熟客,她很是驚訝,“你不是回國了嗎?”“度假,”崔雪寧聳肩,“看到你的店還沒倒閉,我還是很開心的。”老板忍不住大笑,“我也很開心!你在樂隊里怎么樣?”崔雪寧墨鏡后的臉瞬間緊繃。當初因為解釋不清楚偶像,所以直接用的披頭士當例子,沒想到她居然誤解到了現在。“不好不壞吧。”“你在里面演奏什么?”“……伴舞?”和老板寒暄完,免費吃了超大份薯條,外加承諾出了名以后多打廣告后,崔雪寧坐回了車里。自己遠比想象中的自己堅強。畢竟剛才一滴淚都沒有落。嘆了口氣,崔雪寧啟動引擎。返程的機票在下個禮拜,至少在寶貴假期的最后幾天,少喝點酒吧。先是頂著和周圍人格格不入的挑染看了芭蕾,坐在最便宜的座位上,她忍不住感慨:五百元足夠欣賞經過多年專業訓練的舞者四個多小時,粉絲卻只能看自己一個小時的蹩腳演出。所以新的一年要做好飯撒?接下來的幾天,她又參加了一場拍賣會。看著新買來的畫作和自己的寶貝藏品們呆在一起,她的內心升起一股詭異的滿足感。如果不是因為逃避文雅辰的話,自己也買不到這個對吧?“嗨。”崔雪寧假裝沒聽見。誰知來人竟直至走到了她面前,“嗨~”“早上好,”她取下耳機,“有什么事?”君侑道作傷心狀,“在你跑到別的地方的時候,姐姐我寶貴的二十三歲生日就這么過去了哦?”崔雪寧眨眼,“真的嗎?祝你生日快樂。”沒有取得理想中的效果,君侑道俯身靠近她,“就這樣,沒了?”“不然你還想聽我給你唱生日歌?”她什么時候變得和文雅辰一樣難纏?想到文雅辰,君侑道忍不住微笑,“這個就不必了。為了彌補我的生日,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好。”“你說。”“是不是因為我們美麗端莊的隊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