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出口才意識到不妥,崔雪寧只能頂著她的目光繼續下去,“說實話,應該是還有十個人的位置。你隨便睡?”質疑的目光又增了一分看到傻子的同情。被她一直盯著不放,崔雪寧捏緊了手中的夜視儀,也是惱羞成怒了一下,“怎么了嘛?”君侑道的雙手按上了她的肩。“怎,怎么?”以為是剛才的語氣不善之過,她的身體下意識想后退。但想到攝像機,崔雪寧還是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和她對視。君侑道的臉突然靠近,嚇得她直接把舉在眼前的夜視儀掉在了地上。看不見……看不見也好,無知無畏嘛。一邊在心里給自己壯膽,她忍不住思考君侑道的用意。難道是想用美貌誘惑自己把床單讓給她?這可是自己從梁貍嘴邊搶來的重器,豈有如此輕易轉讓之理。自己又不是那么膚淺的人。雖然看不見,但崔雪寧知道她的臉仍然在逐漸向自己靠近。君侑道的臉很好看。據她本人說,從小就有人去她家游說她拍廣告,但通通被她的母親回絕了,理由想讓孩子擁有和別的孩子一樣普通的童年。崔雪寧當時便在心里嗤之以鼻。每個人的童年都不一樣,到底誰的才能算作普通?對天才來說,是和別的小孩一起玩無聊的游戲算作普通,還是和一樣高智商的同伴競爭才普通?況且,對長相優越的小孩來說,從小便有無數人在她的耳邊發出各種贊嘆,只要不是傻的,自然能從別人的態度分辨出來自己不普通。輕飄飄地回絕幾個廣告又能過上普通人的童年了?對于自己這番嫉世憤俗的腹誹,崔雪寧不認為這是自己——一個既不怎么聰明,又沒什么美貌的人——的嫉妒之論,只當是教育理念不同。但隨著和君侑道的深入接觸,她也不得不承認君侑道的母親說得有道理。在努力克制下君侑道都成為了如此妖孽之人,如果放任還了得?對君侑道的評價并沒有任何討厭她的意思,只是自己和君侑道實在合不來。身為可能在世俗眼里并不擅長交友之人,崔雪寧感覺合不來的人并不是很多。理論上應該會有不少共同話題的年齡相當的兩人實際上并沒有,而且每次和君侑道交談都令崔雪寧心里有點不安。甚至超過了被梁貍呲牙威脅時的心情。明明和普通朋友間的打趣并無二致,但每次說不了幾句崔雪寧都忍不住匆匆結束對話。不知是不是出自同樣的原因,梁貍和她的私交也不多,偶爾發生的幾次互動都以梁貍的發火告終。但奇怪的是文雅辰和她似乎也沒那么熱切。自己大概是和文雅辰關系最好的人吧?感覺自己的心情有點雀躍,崔雪寧給自己潑冷水:文雅辰她只是為人比較成熟而已啦。和一句話沒說通就想咬死自己的梁貍完全是硬幣的兩面。一輩子都不會相交的那種。心在她們倆那里轉了一圈,崔雪寧雨露均沾地想到了夏佐。和君侑道完全不同的她,兩人倒是相處得不錯。她們倆的cp粉看來要比“良辰美景”的眼光強得多。君侑道本來只是打算按著崔雪寧的肩說幾句話調笑她的話。但在看到崔雪寧只是看著自己沉默后,她的好勝心被成功激發。逐漸逼近,以為崔雪寧已經成功被自己的美貌折服,君侑道勾起嘴角微笑,“在想什么呢?”崔雪寧渾然不覺她的心思:“我在想你啊?”君侑道被自己的心跳嚇得攥緊了她的肩。
隨意扯起餐巾擦了擦嘴,忽然想起自己仍在拍攝中,梁貍趕緊掩飾般地重新擦了一遍。“你吃好了?”雖然文雅辰在笑,但梁貍總感覺她心情不太好。崔雪寧不在,她也沒了和對方爭個高低的心情,隨意點了個頭,她起身就走。她要是知道自己會和文雅辰睡一張床上,大概會不高興吧?試著想象了一下,她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崔雪寧不高興會是什么樣子。總之和現在不一樣。夏佐的房間再次傳來了奇怪的聲響。很確定夏佐仍然在餐廳,梁貍毫不猶豫地打開了門。空無一人。直覺告訴她這不可能,畢竟她還沒到幻聽的年齡。偷床單偷到一半就被迫藏進衣柜的的兩人屏住呼吸。崔雪寧更是惱火,梁貍平時就像得了狂犬病一樣亂咬人,現在怎么更是和長了狗鼻子一樣死追著自己不放?衣柜門的踱步仿佛踩在她的胸口,讓她生出了一絲干脆投降的心思。心臟實在承受不住。多了一個身前的君侑道,更是擠得她覺得上不來氣,甚至都覺得空氣被搶奪,有些缺氧。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崔雪寧甚至開始覺得一切只是自己的夢境。“……差不多了?”絲毫沒受影響,聲音一停歇,君侑道便興致高漲,“我們可以出去了?”“再等等……”感知到君侑道的身體有向外移動的沖動,崔雪寧憑感覺抓住了她的手,“起碼再等個幾分鐘。”本來還只是打算活動身體的君侑道經她這么一抓,瞬間感覺哪都不自在。后背用力地頂住衣柜門,君侑道拼命掙扎,“我不出去!”被君侑道用同樣的方式欺騙過,崔雪寧自然不相信她,更是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君侑道掙扎得更是厲害。一聲巨響。梁貍猛地停下腳步。身體比大腦搶先一步,來不及多想,她掉頭向房間跑去。推開房門的瞬間,梁貍只覺渾身血液都沖上了頭。衣柜門大敞,崔雪寧和君侑道糾纏在一起,甚至連她的胳膊都搭在對方的胸口。混蛋!梁貍第一次在攝像機前破口大罵。原定周一更新來著,結果右手劃破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