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侑道的一天過得很充實。但癱在床上玩了大半天游戲后,她有點想念夏佐。沒了聯機好伙伴,不僅只能玩單機游戲,連自己精妙的吐槽都無人傾聽。從冰箱里取了一杯酸奶,她倚在廚房的島臺上,勺子機械地在杯中攪動,塑料的刮蹭聲讓她更加煩躁。打了個哈欠,早知道就跟著去了。工作人員的通知結束了她的無聊。看完謝元的大作,君侑道立刻給出了和崔雪寧截然不同的評價,“我覺得很好啊。”終于遇到了知音,謝元全力拍向君侑道的肩膀,“侑道,你與我仿佛伯牙子期,高山流水覓知音……”微笑著點頭聽完謝元的自吹自擂,君侑道俯身靠近謝元的肩膀,“您希望我扮演什么樣的角色?”“你喜歡哪種角色?”角色并不重要,她深知無論扮演什么,最終呈現的都會是她自己。但對于這一點,她認為沒有什么改進的必要。聽不進任何意見。從小收到過無數次同樣的意見。君侑道對此并不否認,她也很愿意承認,自己的性格可能在一些人眼里過于自大。但自大又有什么錯?不論再怎么贊美謙遜,人類的本性是崇拜固執己見的狂人。哪怕老師們口頭上再喜歡聽話的小孩,哪怕自己并不擅長表演,自己永遠都是任何節目的主角。想到那些孩子對自己嫉妒又不敢言的樣子,但第二天又會做回好朋友的樣子,君侑道的心跳還是會加快。她迷戀這種感覺,享受自己稍稍舉手投足,都能在他人心中掀起軒然大波。波瀾起伏的情感,遠勝過無聊的贊美。但長大后遇見的人都很無聊。要么對自己只有非理性的迷戀,要么一味嫉恨,無聊得仿佛批量生產的假人。但自己的幾位隊友又不太一樣。梁貍一根筋,文雅辰太像上學時最愛假正經的班長。夏佐又只能聽懂任何話語的字面意思,只有崔雪寧有點意思。“小崔她在哪里?”穿著女仆裝的君侑道堂堂正正地從正門走了進去。身為吸引獵奇人群的小報記者,花錢買通幾個侍從,親自調查兇殺案再正常不過。漫步在莊園里,一邊在心里感慨謝元也算下了血本,瞥了眼逐漸黯淡的天色,君侑道開始思考自己的下一步。按照自己可憐的已有信息,可躲藏的位置并不多。再加上自己并不清楚那些房間平時會不會有人,唯一可行的方案就只剩下了閣樓。仗著自己假裝的身份,君侑道毫不避人地向閣樓走去。轉開儲藏室的門把手,她下意識咂舌:有必要追求真實到這個地步嗎?
空氣的味道并不難聞,但房間內堆滿了刻意做舊的家具,連沒有蠟燭的燭臺上都布滿了灰塵。夕陽的余暉從被木板釘住的窗戶里透過,使得儲藏室顯得更加蕭條,又帶著一絲詭異。君侑道有點不敢想象其上的閣樓會是怎樣的景色。希望不要有蟲子。挑挑揀揀,她找到了一張還算結實的桌子。試探著站在桌子上,她開始摸索通向閣樓的門。夜色漸濃,院落里的人聲也在不經意間消失,四下一片死寂。一時間,唯余她自己的呼吸聲。周圍的家具仿佛潛伏著的怪物,配合著最近剛玩過的恐怖游戲,君侑道感覺自己的后背有些發涼。突然,一個黑影從眼角閃過。她屏住呼吸,緩緩轉過頭,只見一個人形輪廓靜靜地立在角落里,宛如一個沉思的人。哪怕知道多半是雕像,但君侑道還是顫巍巍地伸出手。指尖觸到冰冷而堅硬的東西,她使勁一拽,搭著的毯子掉落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埃。一個落滿灰塵的衣架。哈……君侑道長舒一口氣,險些癱坐在桌子上,“不然……”還是換個地方吧?閣樓之上傳來一絲聲響。君侑道瞬間僵住,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她躡手躡腳地從桌上爬了下來。一定是風,或者別的什么,絕不會是她想象的那樣。她一邊自我安慰,一邊踮起腳,朝門口挪動。木頭相撞的聲音。緊接著是人的嘆氣聲。哪怕是深信世界上沒有鬼的她,在此刻的心率也飆上了一百二,快到要沖出她的胸口。有人在那里嗎?一道越來越清晰的呼吸聲。最后,隨著一聲巨響,所有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第一次只有一個人的視角。是時候開辟新的戰場!和大家印象里的君侑道相比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