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了。過往的事,過去了便讓它們過去吧。”
他沒回頭看沈清秋的反應,轉身走出了殿門。
不論怎么說,想要和沈清秋修復關系是一件比任何事都難的愿望。
沒錯,洛冰河只能叫那是愿望。
他們之間橫跨了太多太多,對于雙方而言,小到一次次漠視虐打,大到數十條人命,這些造成的溝壑都是不可彌補的。
說是喜歡,但洛冰河只能確定他對沈清秋所存在的,是不許他屬于別人的扭曲占有欲。
無論這段感情的開始是否想象虛構,他都不在乎,也就是說,他一定要得到手。
不論是冰冷孤傲的沈清秋,還是天真執拗的沈九,他都要。
他給了沈清秋三天時間來冷靜,第四天早上,他端著親手做的早餐進了沈清秋的房間。
頂著隱晦的厭惡眼神,他慢條斯理地擺好餐具:“師尊請。”
沈清秋眼里的厭惡加深了幾分:“別這么叫我。”他瞥了幾眼桌子上的飯食,實打實愣了一下。
都是許多年沒有見到的,他喜歡的飯食。
洛冰河剛剛拜入門下時,是很愿意孝順師尊的,沈清秋不太清楚的是,他吃的最好的那幾年,其實都是洛冰河親自下的廚。
他也并不扭捏,舀了一口白粥淺嘗,果然是熟悉的味道。
洛冰河淺淺一笑:“師尊不想我這么叫你的話,我該怎么稱呼呢?”
“隨你的便。”沈清秋只是不太想在日子過得很舒適的時候,有人一次次提醒自己從前過得有多慘罷了。
在之前的十年里,只要聽到“師尊”這個稱呼,就代表洛冰河是來撒氣的,自己絕對不會好過,雖然現在不會被隨意打罵,但仍舊怎么聽怎么膈應。
“誒,這樣嗎。”洛冰河似乎若有所思,“那我叫小九怎么樣?這是你的小名吧。”
沈清秋的眼神變冷了。
他放下筷子,平靜地看著洛冰河。
“洛冰河,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樣,我也不在乎,怎么叫我也是你的事,我沒資格管。只是我懇求你,不要再玩這種虛偽的把戲了,我看了實在是惡心。”
他等著一巴掌直接甩過來,為抵御疼痛而下意識忽閃的眼睛旁卻有了溫暖的觸感——一只溫熱的大手輕輕摩挲著臉頰,似乎想要拭去不存在的淚水。
洛冰河似乎嘆了口氣:“飯都快涼了。吃飯吧。”
沈清秋愣了一下,不發一語地把洛冰河的手撥下來,繼續把溫熱的粥喝完。
不管怎么樣,哪怕是最后一頓,飯還是要吃的,沈清秋想。
午飯晚飯都是洛冰河親自下的廚,沈清秋本著飯菜不吃白不吃的想法沒有抗拒,正常吃了飯,結果晚上就發起了高燒,今天吃的東西也都吐干凈了。
洛冰河恍然想到,沈清秋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好好吃過東西了,腸胃肯定受不了的。
他的師尊,已經不再像他記憶中的那么強大了。
沈清秋三天兩頭的床榻之災,其實大都拜他所賜。
他確實有點后悔了,當年著實做的絕,如今哪怕是重建門派,為他修養身體,好好養著十六十七,沈清秋也早就破敗不堪,經不起折騰了。
月入星空時,沈清秋的燒終于降了下來,洛冰河把東西收拾完,一同爬上了床榻。
他摟著瘦的明顯不自然的沈清秋,輕輕在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洛冰河決定了的事情,絕不會再更改。
師尊,對不起,其實,你早就還清了,只是我依舊不肯承認你的心里從沒有我,哪怕是狠,哪怕是厭。
不過現在,你愛的人,你狠的人,你在乎的人,他們早已化為一捧黃土。
只有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