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shù)次的門慢悠悠地打開了。
陽光終于蔓延到殿內(nèi)冰冷的地面上,給沈清秋的指尖染上了一絲溫度。瑩白的指尖微微蜷縮起來,又慢慢伸展了。
他踏出了天魔殿。
一旁的侍從彎腰行禮,恭敬地說:“木仙師在偏殿等您。”沈清秋跟著這個領(lǐng)路的,感應(yīng)到身體里的靈力因為靠近十六一點點活躍起來。
沈清秋敲了敲門,木清芳像從前無數(shù)次一樣推開門,看都沒看他一眼,高聲說:“師弟我只能醫(yī)治,不能解咒,師兄自己下的咒自己想辦法解。”他一邊說一邊關(guān)上了門,先前引路的侍從猶豫一二,轉(zhuǎn)身走了。
木清芳轉(zhuǎn)身去處理散在桌子上的藥材,手里卻掐著訣給沈清秋傳音:“溟煙把所有事都和我說了,想走的話我護送你走,我雖殺不了人,保住一個人一時片刻還是能做到的。”
“多謝你了,但還不是時候。”沈清秋摸了摸十六泛冷的臉頰,一邊坐到床沿一邊說:“現(xiàn)在是解不開的。”
“······那我就不多話了,你自己想辦法吧。對了,我只能看出來有一部分血咒,其余部分呢?”
“血咒太過霸道,但見效最快,不得不用。為了柔和咒語,我用同心咒作為咒語基底,填充以血咒,鏈接了我們二人的性命。”
木清芳的動作頓住了,不可思議地看向沈清秋:“······同心咒?”他做夢都想不到,沈清秋這個冰塊能有一天和其他人同心相連,交付生命!
“意外罷了。同心咒無可解,等到十六修為抵達煉氣期自會解除。”
見沈清秋明顯不想多談,木清芳便沒再問,只是心里難免好奇,是誰能折下這朵高嶺之花?
沈清秋垂下眼眸,用自己尚顯溫?zé)岬碾p手捂住十六的臉頰。
是我···對不起十六。
同心咒其實像是兩粒種子,分別種在道侶雙方身上,通過孕育被遺傳給后代更像是種子開的花,因此父母雙方的種子并不會消失。
所以哪怕是十七遺傳了咒語,沈清秋也能把身上的同心咒轉(zhuǎn)移給十六。
沒錯,不是創(chuàng)建了一個新種子,而是轉(zhuǎn)移。
當(dāng)年柳清歌死前把身上的種子轉(zhuǎn)移給了沈清秋,現(xiàn)如今,他把種子轉(zhuǎn)移給了十六。
同心咒溫和的療愈,與血咒嗜血般的掠奪中和后,同時吊住了沈清秋和十六兩個人的命。
這個咒語十分巧妙,因為血咒和同心咒都不可解除的特性,改良后的咒語也暫時無法解開,能一直拖到十六的靈力達到同心咒的花種判斷他能保護自己時---煉氣期。
沈清秋嘆了一口氣,希望洛冰河這幾年能少犯一點病,下手輕一點,不然十六也會跟著他一起受罪。
沈清秋把十六捂暖的雙手放進被窩里:“勞煩師弟照料好十六。”
“不必多言,當(dāng)年師兄助我良多,也該償還了。”
洛冰河推門而入時正好看見沈清秋低頭微微一笑。
他努力忽視了心底里涌現(xiàn)的不舒服,出聲質(zhì)問:“怎么不喝藥?”
“不想喝。”沈清秋的回答一如既往地讓洛冰河火冒三丈。
但他沒忘了十六和木清芳還在場,努力壓下怒氣后瞟了一眼還在昏睡中的十六,又開始質(zhì)問木清芳:“怎么還不醒?”
木清芳看了一眼表情冷淡的沈清秋,開口說:“靈力透支過度,需要修養(yǎng)很久。十六前面就醒來過,剛才又睡過去了而已。”
洛冰河沒話可說了,盯著十六看了一陣,微妙地覺得十六簡直和小沈九長得一模一樣。
沈清秋才醒了幾個時辰,他就已經(jīng)開始懷念那個天真軟弱的沈九了。
長大版的沈九擋住了十六,皺著眉頭問:“尊上有何貴干?”
“回去喝藥,你不喝就喂給這個小崽子。”他看著沈清秋眼中閃過怒氣,又補充說:“只要你把傷養(yǎng)好,十六和十七就都會好好的。”
沒等沈清秋回復(fù),洛冰河就拽著他的手回到了天魔殿。
重新加熱的湯藥被摔在沈清秋面前的桌子上,藥汁卻沒有灑出來一點。
沈清秋微微抬起頭,輕聲問:“洛冰河,你發(fā)什么瘋?”
洛冰河被氣笑了:“我讓你喝藥就是我發(fā)瘋了?別無理取鬧了,快喝。”
“無理取鬧?誰知道你又在藥里加了什——唔唔······”
被強制性喂藥的沈清秋怒視著洛冰河,恨不得上前把這張偽善的臉撕爛。
沈清秋握緊拳頭,在心里想,無論洛冰河在耍什么把戲,他確實在妥善照顧十六和十七,既然如此,我奉陪到底。
打定了主意,他便不再生氣,喝了幾口茶漱口后慢條斯理地開口:“洛冰河,不論你怎么對我,我都可以一一承受,只有一點,你答應(yīng)過我的,放十六和十七一條生路。”
洛冰河歪了歪頭,假意裝乖道:“和師尊的約定弟子當(dāng)然不會忘,只是,師尊說的約定是不是少了一條?”
沈清秋眼神一冷:“我說到做到,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