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睜開眼,看見十六小小的身體幾乎被鞭子抽成兩節,單薄的衣物破成一片片,完全遮不住深可見骨的鞭痕。
“······十六?”沈九抖著手去摸小孩子的傷口。十六臉色慘白,嘴唇已經變成了烏青色,天魔印暗淡的幾乎看不到。
洛冰河皺了皺眉,十六撲過來太快,鞭子收不回去。
他看著瀕死的小孩子,心里想,可惜了,如果長得不那么像沈九,他還有興趣救回來玩玩。
洛冰河沒興趣看沈九裝模作樣地悲痛,連徒弟恩人妻子都毫不猶豫痛下殺手,這個小孩才養了幾年?
小孩長得骨瘦如柴,恐怕連飯也沒好好吃過。從地窖之后,他可沒短過沈清秋的吃穿,恐怕平日里沒少被沈清秋虐待。也是,沈清秋這樣的人渣,怎么可能有真心?掉幾滴鱷魚的眼淚罷了。
他轉身就走,吩咐門口的侍從找具小棺材。
也是可憐,攤上他們兩個當父母。就當他的仁慈吧,送小孩一副棺材,下輩子別找沈清秋這種人渣,投個好胎。
“洛冰河!求,求你,救救他,求······”
洛冰河回頭看著沈清秋渾身狼藉、泣不成聲的狼狽模樣,嗤笑一聲,轉身離開了。
沈九絕望地看著洛冰河轉瞬不見的衣角,輕輕撫著十六冰冷的臉頰。他突然想起什么,勉強起身搖晃本就不穩的木桌。瓷器砸下來,碎片濺了一地。沈九摸索到一塊碎片,在手心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血液瞬間涌出,被沈九喂到十六發冷的唇里。
修雅劍已碎,他的經脈也被寸寸震碎,但金丹還在,血液中的靈氣還在,十六剛出生時就靠著血液活了一個月,現在,現在說不定也能活下去!
手心的血液很快流干了,沈九毫不猶豫地又在胳膊上劃開一道,小心翼翼地喂給十六。
劃了不知道多少道,十六的脈搏終于慢慢地跳了起來,沈九又劃開幾道,小心地抹在十六血肉模糊的后背,看著鞭痕慢慢止了血,他才松了口氣,渾身發虛,頭也隱隱約約開始暈眩。
外面的雜役竟然真的抬過來一個小小的棺材,正在小心翼翼地喊“仙師”。
沈九把沾滿干涸血跡的瓷片砸過去,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滾!”
他抱著十六瘦小身軀的雙手隱隱發抖,十六的脈搏還是很弱,若有若無,隨時可能斷掉。
要想些辦法,他現在沒有靈力,沒有藥材,要怎么做,要怎么做?
給十六準備棺材的事為冰哥視角,有私設
正文
去水牢折磨他親愛的師尊,這以前是洛冰河最喜愛的娛樂活動。
為此他嘗試了幾乎能找到的所有酷刑,言笑晏晏地看著沈清秋的反應從剛開始的怒罵輕蔑一點點變得麻木漠然。
于是娛樂活動變得沒那么好玩了。
洛冰河把人間帝王最看重的酷吏們叫來,征集最能折磨人的酷刑,誰的方法讓沈清秋更疼,誰的獎勵就越多。
直到凡人們的主意也開始捉襟見肘,吞吞吐吐說不出什么了。
他們誰也不明白,怎么可能有人經歷了這么多常人無法忍受的酷刑之后還能活著?還能、還能拒絕低頭,甚至讓魔尊顯出狼狽來。
最后一位年輕的官吏站出來說:“皮肉之苦尚可愈之,錐心之痛方為絕計。”
洛冰河覺得有道理,可是沈清秋沒有家人,沒有朋友,為數不多稱得上親近的人恐怕只有明帆和寧嬰嬰。
寧嬰嬰自然不能動,他便親自把不肯離開清靜峰的明帆抓回來,在沈清秋面前扔下了蟲坑。
他沒想到的是,沈清秋只是看了一眼明帆的慘狀便閉上了眼,一點反應都沒有,倒是明帆看見沈清秋斷胳膊斷腿的慘狀恨紅了眼,最后被萬蟻吞噬時嘴里都在叫罵著洛冰河不得好死。
失策失策,洛冰河忘了,他的人渣師尊根本沒有心,自己都能對恩人一家和徒弟下手,何況一個工具人大弟子?
洛冰河難得感到了苦悶,他自有萬般手段折磨沈清秋,可是沈清秋從來都是一邊慘叫一邊用不屑的眼光看著他,仿佛他洛冰河就是一個跳梁小丑。
再后來,洛冰河找到了更好的解悶方法,沈清秋就被他遺忘在了魔宮地牢里,直到岳清源出關。
岳清源,沈清秋總是叫他掌門師兄,從來沒給過好臉色,但這其實很反常,沈清秋一向把表面功夫做的很好,唯獨對他冷漠譏諷。不妨殺了看看沈清秋的反應。
洛冰河久違的感到趣味,找到了沈清秋被扯下來的一條腿,照著他的筆跡寫了求救信。
他沒想到,岳清源居然真的單刀赴會,來救一個讓蒼穹派一蹶不振的人渣。
岳清源是很強,但比之魔尊則遠遠不及,窮途末路之際,他拔出了玄肅。
玄肅出鞘,連洛冰河一時都被震退了幾步,但他一眼就看出岳清源后繼乏力,最后也沒費多少功夫就一劍穿心,玄肅斷成了根本拼湊不到一起的無數碎片。
洛冰河撿了一塊最大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