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此次學考停劍山再也不用墊底了!全員及格不再是夢!要知道停劍山一群劍修,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學考。千年來每次學考魁首可能是愁浮山、觀家亦或雁鶩天,哪怕諦醉月爆冷拔得頭籌也是有可能的,唯有倒數第一萬年不變。宗主少時曾來過一次瀛洲參加學考,之后就再沒來過,宗主舒坦了,但受苦受難的還是他們這些一百以內的算數都不會的弟子啊!你見過哪家劍修還要學算術啊?平日里學劍都還嫌時間不夠呢!所以每次學考結束,受冷眼都是他們停劍山。尤其是東道主觀家,和他們停劍山曾是一家人,自分家后兩家便愈顯生疏,如今更是數年不曾來往,幾近斷交。雖然不曾冷嘲熱諷落井下石,但——尷尬,很尷尬,非常尷尬。停劍山眾弟子大多還沒學會成年人的死皮賴臉,自覺考試零鴨蛋丟人現眼,師尊長輩們倒無所謂,臉皮十分厚,權當給他們放假玩了去。反正考零分的又不是他們。蘭橈有些遲疑——她長在凡間,不知道學考對于停劍山是種什么感覺,她念書勤懇天資聰穎,更不知道考倒數第一是種什么滋味。徑直翻開第一頁,念道,“三長一短選最短,甲乙丙丁四個答案,三個答案字長,一個答案字短,就選最短。”洄懸翻開第二頁,“三短一長選最長,同上、相反。參差不齊就選丁,長長短短的、不整齊的答案還是選丁。”……好像是有些道理。觀朝槿在書海中挑挑揀揀,倏然被某物吸引,翻開另一本停劍山十八劍式:世人皆薄情寡義,唯你我不同,我們練劍的,沒有心這種懦弱玩意。若是有人跟你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那你便只管殺了他,他的意思就是要把牽著你的手把你折磨到老死,十分之狠毒下作。還有一招,世人管它叫‘我心悅君’。意為我要和你決一死戰,不死不休,如果有人對你使這招,你只消說上一句‘我亦心悅你’,然后趁他不備一劍直取命門,此招可解。“……”“……”游一夢眼睛大睜,好像白日見了鬼,撫掌驚嘆不已,“停劍山玩這么野?”“造謠。”玉扶疏面無表情地屈指一彈,觀朝槿嚇一跳,忙把燒起來的停劍山十八劍式丟開了。李疏去而復返,引著玉扶疏前來尋人,又被下了禁言術在一旁聽了一會,頭皮都被嚇炸開了,很是氣憤,“邪門歪道!”幾人被神出鬼沒的玉扶疏長老駭了一跳,話也不敢講,紛紛噤聲,面面相覷。在場六個人,三個人在想:這人是鬼嗎?唯一尊師重道的蘭橈良心未泯,規規矩矩就要將解題錦囊上交,觀朝槿伸手將書拿走,又明目張膽丟給游一夢。聽了這席有損停劍山清譽的胡說八道,玉扶疏面色很是不好,不知想起了什么竟然讓他難得震怒。他真身明明是雀,眼神卻如隼如電,盯著觀朝槿直瞧,聲音陰郁冰冷,“……我倒希望是真的。”觀朝槿頭皮也跟著炸起來了!師叔你是不是又走火入魔了!你不是剛從寒潭破了心魔出關嗎?!現在聯系宗主還來不來得及?!“師叔說笑了。”觀朝槿一雙火眼金睛很有眼力見,一手撈一個就要告退。游一夢則借口時間不早要家去了,當然,也沒有忘記對停劍山弟子的承諾,只是他本人不能到場,頗有些可惜。兩人用口型定下明日見面的時間,正想各自離去——“等等。”玉扶疏抬指一點,觀朝槿霎時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瞧他將一枚色如鮮血的雀羽耳飾扣在了自己耳痕處,這才說道:“去罷。”玉扶疏姿容妖冶,眼睛是罕見的純黑,盯著人猛瞧時便有些滲人。她從上停劍山那一天就有些怵這個師叔,但師叔卻好像很喜歡她,眼神總是意味深長,“不要被陌生人騙了。”“尤其是長得好看、說話輕浮的陌生人。”為什么啊?觀朝槿腹誹:怕她被騙色啊?但她一向能屈能伸,很快乖乖答應道:“好的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