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綱文,連夜修補了一下(。)大道五十天衍其一,天道誕孕萬物,萬古洪荒衍生太陰與太陽,神母孕育五感化身。每種五感化身都有一感可以分辨妖魔,眼睛是最迂腐的,避世不肯出山,崇尚近親通婚。一次雪災里,幾乎所有眼族的族人都埋了。只有一個因為母親與外族通婚而被族人霸凌的女孩,和一個因為近親通婚精神不太正常的男孩,僥幸地活下來了。五感五族,最開始都是從眼睛分出來的。眼睛是神母的一雙瞳目所化,分出了幾百神魂碎片,這個數量從洪荒之始就是定數的。眼睛這一族生死交替,無論如何族人的數量都是恒定,老者死去,同時兼有新兒誕生,他們沒有生老病死,只是一個又一個輪回,洗凈塵世記憶后再度重相逢。伽羅的誕生驚世駭俗,因為她出生時,沒有族人死去,也就意味著她是無數定數中唯一的不定數。恒定出現了變化,最開始族人想把伽羅放在圣池里溺死,但是伽羅命硬,竟然沒死成。族人放棄了她,遍體鱗傷的母親沖進圣池,把伽羅抱了回來。沒有飯吃就吃雪,幸有雪山眷顧,她反而在圣山中健康地長大了。神母涅槃是一切的開始。其他四族都是神母分化出的幾百雙眼睛中其中一雙眼睛所化,神母分化了眼睛,而眼睛分化了其他四感,本質上,所有四感合一都將會是一雙眼睛。那些額外的眼睛,其中是不是有伽羅這雙多余的眼睛,無人能給出一個答案。她打不開眼睛的力量,不能分辨妖魔,族人說她是廢物。她默默地聽著,也不反駁,只是低頭撿著柴火,吹去上面依附的雪粒,她不能讓母親在村莊里過不下去——直到她十二歲那年。圣山正在被妖魔潛移默化地影響,伽羅原本的族人,也逐漸被從大涅槃里誕生的妖魔所噬。活著的族人被妖魔化,面貌可憎,形如惡鬼,被真正的妖魔以驅邪之名趕到雪山另一端生活。妖魔不殺他們,因為要留著取用新鮮的血肉軀體。從此之后,和伽羅一同生活的變成了妖魔。妖魔侵入那天,伽羅生了高燒,躺在木板床上神志不清。母親把她塞在木柜中,轉身拎著砍刀就出去了,之后再也沒有回來。伽羅醒來后出了柜子,當天的記憶全失,妖魔見狀,也就沒有殺她,而是放任她長大。她生活在妖魔的視線之下,依舊活得很辛苦。在偶然一次上山打鹿的時候,伽羅誤入族人們生活的地盤,接觸了被妖魔化的族人,這才知道她母親被做成了太歲,無知無覺,懸于山洞中為妖鬼所用。妖魔通過她母親汲取雪山的力量——她緩緩抬頭,那一團巨大扭曲的不規則金色膠質,就是太歲。這就是她的媽媽?告訴她真相的族人被尾隨而來的妖魔所殺,伽羅忍著眼眶里溢出的眼淚,倉促躲進山洞的密室里,出來后靠著裝傻充愣逃過一劫。第二次去的時候,徐策央求她帶上自己。徐策是個傻子,天生神魂出體,直到十三歲那年神魂才突然回歸,他正常時是個傻子,不正常時天賦卓絕,因為癡傻愚愣,妖鬼同樣放過了他。沒有猶豫多久,她帶上了徐策。“你們要逃跑嗎?”她問族人。族人竟然笑了,“你不恨我們嗎?”伽羅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她站起來,羊皮靴踩在積雪里沙沙作響,她轉了幾圈,圍在篝火前的幾個人,一時間都安靜下來了。一旁的徐策盤溪膝坐在石頭上,正甩著發梢玩。他看了看伽羅,咧開嘴,似乎想笑,又忍住了。篝火靜謐地燃燒,狂風扯過一蓬蓬稠密的雪塵,海潮般撲在洞口邊上,幾乎遮天蔽地。她忽然抬起頭,看了一眼天色,說,“還不是時候。”再不下山就要留在這了,徐策可不想留在這受凍,連忙跳下石頭,替她收拾地上的柴薪。“無論是殺掉你們,”伽羅掖了掖冰涼的面頰,面朝那幾個族人的方向,嘴角浮起一抹森然的笑意,“還是殺掉這群妖魔復仇,都還不是時候。”“再等等……下個月吧。”她和剩下的幾個族人合計引發了雪災,將妖魔暫時壓在雪下。族人們為了讓她和徐策逃出去,紛紛留下來殿后,伽羅拽著徐策,一路不回頭地逃下了山。
眼睛們盡一生都在尋找“道”,這個道,可能是匠道,可能是劍道,多情道。伽羅在七歲那年,“悟”出的道是,她要輔佐徐策完成他的使命。在她本來的命運里,她要為徐策而死。可是后來伽羅逃出雪山,她的道就改變了。他們決定一路南下,去神京。他們一路往南走,有錢了就趕路,沒錢了就在路上隨便抓個小妖換錢賺個溫飽。路程很遠,遠到像她和母親的距離。沒關系,伽羅對自己說。正好有足夠的時間讓她悟自己的道。她要撥亂反正,將一切撥回正軌。伽羅一路帶著徐策奔赴神京,徐策偶爾問她,“為什么要帶我走?一個人不是更快嗎?”“那我丟下你?”她扭過頭問他。“……不要。”他頓了一頓,立刻抓住她的袖子,神色有一瞬間的失措,“別丟下我。”伽羅笑了笑,這笑意細微如同夏日里的雪片,眨眼便融化了。她輕聲嘟囔,“我怎么會丟下你?”她知道徐策就是仙界秘寶輪回鏡的俗世化身,從圣山逃出來后,妖魔的追殺永無止境。每次迎來既定的失敗,她都要誅殺徐策,投身數不盡的輪回。她會認識徐策很多次,而徐策永遠只認識她一次。伽羅仰仗自己的“眼睛”在神京名揚四海,她要進入宮廷謀職,她要名正言順入廷議事。在一個雨夜里,巷角撐開了一柄紅傘。伽羅抱臂走過來,“大人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