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斷他,“我該走了。”
“你總是這樣。”他有些悻悻然,然后看向奧利維婭,“我的莉莉……”
奧利維婭低頭嗅著熱可可的甜蜜,為了完美的睡眠,她覺得自己不該飲用這杯飲品。
“我困了。”她乖乖地說,“您可以說給雪萊聽。”
壁爐的影子顫動著,扭曲著,在墻上排出幾個油漆融化般的字符——
盡管只有魔nv能看懂,不過奧利維婭覺得,不用翻譯了。
魔nv騎上掃帚,斗篷在身后翻飛,強勁的風消耗著那些魔法玫瑰的香氣。時間快到了,奧利維婭裹著毯子站在窗邊,金發閃爍著融金般的光芒,她抬起下頜,親了親母親的臉頰。
“晚安,甜心。”魔nv為她梳理鬢邊的長發,直到它們終于柔順下來。
“我會去向老師請求幫助,為你占卜命運的軌跡。我想,應該不會太麻煩。”
“如果沒有問題,三天后,”她說,“我會親自送你去學校。”
在奧莉維婭還是青春少年時,在她還介乎于孩童和少nv之間時,曾經歷過一段相當不美妙的學生時代。
奧利維婭已經不太能想起那些過去,身t的保護機制為她清除無數個在啜泣中度過的、冰冷的噩夢,但是創傷從未遠離,仿佛戰爭留在世界上的一道g0u壑,一條疤痕。
直到某一天醒來,佐伊告訴她,她不能再出門。
時隔五年,再一次離開棲居的gui殼,這是一種奇妙而夢幻的t驗。
此時街道上路人很少,燦爛的yan光灑滿大地,含著朝露的鮮花綻放在籬笆和墻檐,藤蔓彎彎繞繞,幾乎要瓢潑地垂落下來,白銀se的風向儀立在屋頂,時不時轉出流麗的銀se。這里隨處可見紅山墻的老建筑,墻壁剝落,爬山虎繁密,魔法的輝光并未惠顧平民。
魔nv佐伊牽著奧莉維婭的手,坐上南瓜馬車。
“睡一覺吧,莉莉。”她有時也會叫她莉莉,親昵又柔軟,“好夢。”
身為被驅逐的魔nv,佐伊的身份是需要隱藏的,因此,他們只能選擇平民化的出行方式。奧莉維婭將臉放在她的雙膝之上,塔夫綢質地的長裙柔順光滑,撥動小小的彈片,椅子上的八音盒彈出木質的小夜鶯,徐緩地流轉出一首只有純凈伴奏的歌謠。
圣歌,奧利維婭很快就辨認出來,那是天族所唱的圣歌。
長短不一的光芒漸次從窗戶s入,斑駁在她烏黑的裙角。
佐伊欣賞著奧莉維婭,她今天穿了巫師長袍,寬松,平直,沒有修飾身形,和魔法院里那些樸素的小姑娘沒什么兩樣。
學校并不強制學生的著裝,不過,這是必要的手段——包括雪萊。
她撫0著奧莉維婭漫長的頭發,它們在椅子上蜿蜒出深暗的河流,母親的手掌溫暖細膩,只在指節有一點繭子,那是她經常伏案寫信,被鋼筆磨損出來的一些隆起的筆繭。盡管心中懷著不安,奧莉維婭還是慢慢閉上顫動的眼瞼,在時間流逝中落入浮沉的夢境。
她早已習慣,一覺醒來,什么也不會記得。
最后是佐伊搖醒了她。在細碎呢喃的絮語聲中,奧莉維婭醒來了。
“莉莉。”佐伊不方便下去,只能輕聲呼喚她的昵稱。
魔nv坐姿端正,就連平時凌亂的鬢角也經過jg心的修飾,可即使如此,送她來魔法學院外圍已經是魔nv的極限。
她看向奧莉維婭,魔nv們的面部輪廓幾乎都鮮明而深刻,每一條線條都美如神靈,或許她們正是神靈的化身。
那雙灰se的眼睛如同黯淡的恒星,其中蘊含無窮智慧,奧術的法則記錄于魔nv邪x的雙眼之中,若不慎與她們對視,往往只能凄慘si去。
“我不能送你進去……”她看起來很遺憾,“讓雪萊陪你進去吧。”
她枕在母親膝上,怯懦地朝著外邊投去匆匆一眼,心驚膽戰,小鹿受驚般的一眼。
雪白的日光吞噬了視野,在一片高飽和的絢爛中,b仄的視線忽然毫無預兆地呈放sx擴大,鼎沸的人聲如cha0水般猛然而洶涌地涌入奧莉維婭的感知器中。她驚訝地叫了一聲,有些不知所措,隨即移開了震驚的目光。
“我,我……”
她咽了咽口水,感到頭暈目眩,和喉嚨里窒息的g渴。
“不要怕,莉莉。”佐伊給予她力量,“你不能永遠這樣。”
沒錯。
奧莉維婭并非不懂這個道理,作為羽翼逐漸豐滿的小鳥,她總會離開父母,她不能一直留在媽媽身邊。
更何況,佐伊的魔法老師、魔nv集會的舉辦人萊卡nv士在昨天寫信告訴她,告知她這會是一段很長很長的旅程,但同時,也是是她未來破除詛咒必不可少的一環。
于是奧莉維婭鼓足勇氣,腦袋空空地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跳,真的是跳。
并且,她成功了。
佐伊看著勇敢的莉莉,嘴角剛要抿起微笑,轉瞬又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