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收拾妥當后,我跟著他去小區里散步,又是天際燦爛的黃昏天,小區庭院里松柏蔥蘢。我跟在他身邊,心想這才是能好好聊天的時候。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講起了趙冰糖出現后的變故。首先是他老爸忽然回國,他老爸撩起他的袖子,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沒打針就行。”然后補充道“忽然開銷這么大,我還以為你吸毒了。”他說他當時被老爸逗得直笑,他老爸仍然一本正經的說道「吸毒也罷了,不打針就還有救,要是沾了海洛因,一定第一時間說,趁著自己還不算老,還能重新生個孩子。」他像個脫口秀演員一樣,抑揚頓挫的給我表演。我也由衷的笑著。多年后,我見到了他老爸,叔叔沒有他兒子高挑強壯,比我高過半頭,一米八幾的樣子。歲月在他臉上刻下皺紋,但無法掩埋他眼神攝人的光彩。第一次見面時,叔叔背著手,身體略微前傾,語調昂揚的和我打招呼。“張檸檬!久仰大名!”我被叔叔的熱情逗笑,問過好后,叔叔緊接著說“初中時成天聽xx(他的小名)聊你,他媽媽和我就告訴他,要向優秀的人靠攏!”時間回到現在。我笑過之后,好奇問道:“你給她開了多高的工資哦?”“就是市場價,多也多不了多少,但這是每月的固定開銷……我其實平常花錢不多的。”他叉著腰,晃晃悠悠的走著。“你那些衣服鞋子不貴么?”“都是老媽買的,她像是個家庭婦女,其實時尚的很。”“我才沒覺得阿姨像家庭婦女……叔叔走啦?也沒把你卡停了?”“轉天就回去了,沒有,我告訴他我雇了個輟學的同齡人小保姆,他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也沒說啥,就說「那就行」,也沒說別的,問了問我學習,就讓我照顧老媽那老一套。”他沒有再說話,于是我抓緊問出了我實在好奇的問題。“你們到哪一步了啊?”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一直還未得知。“一步都沒有吧,最多就是教訓她,這個家伙………”他長長嘆出一口氣。“真是鍛煉人,讓我年紀輕輕就要教育小孩兒了。”我又笑了“你教育她什么?”“別抖腿,別駝背……全是常識……”他說著說著自己笑了。“你看她素顏還行吧?第一次陳薄荷領她見我,她化妝化的真是恐怖……”“那個鞭子主要就是用來抽她的。”他假裝很兇的說道。聽他講完這些,我意識到自己完全不必為他擔心。我看到的趙冰糖,是經他改良過后,才呈現在我面前的。“鞭打勞工她還不走么?”“不僅不走,她還要叫我「哥哥」,我真的受不了這酸溜溜的稱呼,叁番五次的告訴她只能叫我「老板」,不然叫錯一次打一次。”“你就不能讓人家做做夢么?”我笑的更開心了。
“這是個現實的世界啊,她能有陳薄荷這樣的好朋友,已經夠夢幻了。”“那你剛才還讓人家脫衣服?”“不不不,你知道我幾乎不在這兒過夜,我晚上也得回自己家。”他喝了一口飲料“有一次,我中午打個盹的功夫,起來就看她光溜溜躺我身邊了。”我哭笑不得,“然后呢?”“我告訴她不喜歡穿衣服就不要穿了,我就把所有衣服鎖起來了。大概叁四天吧,她說可能快來姨媽了,我就把衣服還她了。”“這幾天她一直光著?”“是,我看她還挺自在,家里不是有攝像頭么,我看她就光著打掃、做飯,圍裙還有,她做飯的時候穿,做完了就又脫了……”我想問他「和赤身裸體的小美女同居一室能忍住不獸性大發么?」但沒問出口,他已經向我證明過了,更香艷的場景,他也忍得住。“那打算雇她多久?”“和她說好了,等我高中畢業去上大學就到頭,在此之前她得找好去處……我也勸學了,建議她繼續上學高考,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嗯………你就讓她脫衣服還什么都不做?”“我要是上了她反而是她得逞了吧?”“別的呢?你會不欺負人么?”“該教訓還是要教訓的……”他喝空了手里的飲料“我總讓她給我按摩,也算我的工資沒有白開。”路過垃圾桶,他順手把空瓶丟了進去。天色漸漸暗淡,我該回家了,我有些后悔和他聊了一路的趙冰糖,雖然我確實關心這些事情,但聊清楚后,我卻覺得不值。我忽然覺得珍貴的獨處時間,應該只聊彼此的事,旁人的八卦,放在手機上就夠了。“誒,你說……你也喜歡疼痛?”臨走前我一定要聊一個有意義的話題。“留著祖先戰士的血?”“有時候受個外傷,真覺得還挺爽的。”“你不會其實是個吧?”我側頭看他,他在偷偷的笑。“你覺得我是不是?”他也扭過頭看我,大大方方的笑了起來。他的眼睛閉上,又睜開,那是充滿困倦和疲憊的緩慢眨眼,晚風拂過,像他的眨眼一樣悠長。“那我能不能試試?”“好啊。”我跟著他一起仰起頭,月亮已顯露在晴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