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他的喜怒,話里的意思似乎是在問責(zé),但他身上又隱隱釋放出一種興奮,仿佛他并不因此而憤怒,甚至感到高興。
下一秒,他聽見他說:“可能是阿允想起我了吧,如果是這樣,我可得好好感謝你,畢竟我已經(jīng)被完全從她的記憶中抹殺了。”
一個自稱是小朱總哥哥的人,卻說僅僅是想起他就足以令小朱總感到痛苦,足夠荒誕,商預(yù)看向?qū)γ婺腥说哪抗飧愉J利。
“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不可能沒有任何代價的幫他,商預(yù)猜不到對方的目的,但直覺告訴他一定與小朱總有關(guān)。
男人放下橫放在沙發(fā)上的腿,面對他靠坐著沙發(fā),蒼白得有些透明的臉上不是之前的y鷙,而是y狠。
視線緊盯著商預(yù),男人漫不經(jīng)心道:“我對你不感興趣,我要的是朱允,我的妹妹。”
時間在這一秒靜止,每一個細胞每一根血管里發(fā)出瘋狂的爆鳴,四目相對,商預(yù)直視對方的雙眼。
“需要我做什么?”并不去考慮任何條件和代價,因為天平的另一端是小朱總,商預(yù)可以拿出自己的生命和靈魂作為籌碼。
白se的墻壁上投影出男人的安排,商預(yù)注意到桌面堆放了男人似乎準備已久的合同。
朱允不喜歡醫(yī)院,不喜歡醫(yī)生,不喜歡一堆人圍著她轉(zhuǎn)。
她從醫(yī)院回到了家,將自己關(guān)在房間內(nèi),居家辦公。除非必要,她一步也不愿意離開自己的房間。
被傷害的記憶其實已經(jīng)在接受治療的過程中淡去,但心底有一個聲音讓她不愿意再去信任。她知道自己的行為會傷害到ai她的人,所以一開始就和爸爸媽媽他們g0u通好了,不要讓ai成為她身上無法承受的負擔(dān),也請相信她自己會把自己照顧好。
晚上朱率早早回家,買了菜親手做飯。妹妹躲著不見人,明明每天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卻見不到一面,他心里建筑起的那一面墻已經(jīng)搖搖yu墜,不知何時就會坍塌。
如果她還是不愿意出來吃飯,至少可以吃到他做的飯菜,不管用什么方式他都要擠進她的生活中。
回自己的房間前,朱率腳步不受控制的走到了朱允房間門口,手按在門上幾度沖動想敲門,很想見她,但是也很怕會驚擾她,他深知妹妹此時的jg神狀態(tài)的脆弱。
趕在父母上樓之前回到了自己房間,不同的樓層同一個位置,連床擺放的角度都與朱允房間一致。
當年的朱向瘋了,被送去jg神病院。
彼時他看到房間內(nèi)身t糾纏在一起的兩人時,除了一開始大腦被沖擊得一片空白外,他盯著囡囡蜷縮的身t,滿臉的淚水,內(nèi)心有什么隱秘的東西悄悄發(fā)生變化。
這么多年過去,他仍然記得,被打得渾身是血,甚至被電擊得渾身ch0u搐神志不清時,朱向仍舊堅持,不肯松口,那一句“我不后悔”于是成為了朱率多年的夢魘。
他側(cè)躺在床上,右手輕輕撫0空出的半張床,他知道,朱允習(xí)慣睡這一邊。
此時此刻,眼前的畫面漸漸虛幻,他的床上似乎躺著朱允。她睡著了,他可以肆無忌憚的觀察她,撫0她,甚至親吻她。
深se床單突然砸落一滴水珠,水痕沿著鼻梁滑下,從高挺的鼻尖處墜落。
朱率閉上了眼,朱允笑著向他張開了懷抱,于是他一把將她緊緊摟入懷中。
這么多年,他后悔了嗎?
明明一直陪著她,卻還是不被看見,他的選擇他后悔了嗎?
朱率內(nèi)心中失落,彷徨,他不知道。
“朱總,這位是商先生,最近拿下歐美電影市場大獎的首位華人男演員。”
某慈善晚宴,盡管朱允忙得恨不能三頭六臂還是ch0u出時間出席。
紙醉金迷,觥籌交錯的所謂上層名流晚宴,商預(yù)握著香檳的手緊了又松開,被人引見到他心心念念的小朱總面前。
朱允看了眼時間,面上含笑與過來交際的人一一碰杯,匆匆瞥過一眼再簡單說上幾句,半杯香檳下肚,她笑得十分優(yōu)雅:“不好意思各位,我先失陪,下次有時間再聊,大家吃好喝好。”
眾人目送她離開,原本還算熱鬧的場子瞬間冷了下來。
朱允確實急著去下一場,后背感受到的一如既往的熱切目光讓她覺得熟悉同時也很疲憊,所以她沒有拒絕爸媽的提議。至于今天來自身后的目光似乎b以往更炙熱,她匆匆忙忙,不愿再去深究。
商預(yù)垂下視線盯著杯里淡金se香檳,戴上完美面具的臉很好的掩蓋了此時他可能產(chǎn)生的任何情緒。
嘴角g出一個若有似無的笑,他在嘲諷自己。
兩年時間,他付出了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竭盡全力才走到今天,卻甚至不配得到她多一秒的目光留駐嗎?
這場晚宴瞬間變得可笑之極。
商預(yù)有些心灰意冷,難道真的就像朱向所說,他這樣的人不管做到什么程度,都不配得到小朱總的青睞,朱家更是看不上他。
兩年前他快被b瘋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