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對著鏡頭笑一個。”楊越拿著新買的相機在教室里到處拍照。
“有什么好拍的。”江柏靈頭也不抬地做題。
楊越笑笑:“留念嘛!等明年這個時候,咱們就要各奔東西了。”
仔細想想,也是。
江柏靈不禁看向身旁做題的趙津月,她要是在物理競賽中拔得頭籌,都不用參加高考了,和她相處的時間更珍貴了。
江柏靈轉頭對楊越說:“你給我和小趙老師拍一張。”
趙津月聞聲停筆抬頭,楊越按動快門,正好捕捉到她嘴角揚起的瞬間。
“給我看看。”江柏靈拿過相機,很滿意他拍的照片。和趙津月相視一笑,她把相機還給楊越,“記得發給我。”
“沒問題。”
“我也來我也來。”
“蹭蹭年級第一的光環。”
“我先和趙姐拍……”
幾個女同學圍到趙津月身邊,搶著拍照。
趙津月沒有拒絕,不過她不會擺姿勢,一動不動,像個景點雕像。
旁觀的蘇詩杭忍不住笑出聲。
趙津月看了她一眼,蘇詩杭憋住笑,上前一把摟住她的肩膀,“至少比個耶吧!”
快門按下的瞬間,蘇詩杭豎起的兩根手指頂住趙津月的嘴角向上一推。
趙津月沒反應過來,蘇詩杭頑皮地做鬼臉吐舌頭。
極其搞怪的兩張照片出來了。
蘇詩杭一直笑到放學,像她那么正經的人,是根本不可能拍出這種照片的。
趙津月無奈搖頭,不過……也挺有意思。
她也笑了。
趁著興頭,蘇詩杭問:“去玩劇本殺嗎?一直學習很累的!”
趙津月的神色嚴肅幾分,“你去吧。”
蘇詩杭敏銳地察覺到異樣,之前跟她說去哪里玩,她都會去,可現在又變成獨來獨往的樣子。
“感覺你有事瞞著我。”
趙津月沉默。
現在她的處境不算安全,知情人越少越好,還有一點——她不想她卷進去涉險。
她想到偶然在老師那里看到的物理競賽名單,反客為主,“這句話應該我說。”
蘇詩杭也報名了物理競賽。
她一挑眉,“給你的驚喜。”
趙津月順勢轉移話題,“不愧是天賦異稟,都不用做題練習。”
蘇詩杭悠哉一笑:“我嘛,重在參與,輸贏不重要。”
趙津月的生活照舊,沒有任何變動,學習依舊占據她的大部分時間,她也會在繁忙的學業中抽出時間鍛煉運動,唯一不同的是每天都有送上門的玫瑰花。
“趙小姐。”配送員認出放學回來的她,捧著一大束鮮花遞給她,“這是送給您的花,請簽收。”
玫瑰流轉著勾魂攝魄的美麗光澤,顏色似血般的刺眼。
鮮紅的花瓣漂浮水面,香氣還未擴散,就被毫不留情地踩進盆底,趙津月和往常一樣泡腳,趙沉貼心地為她揉搓按摩。
那個人天天送花,也不露面,不像程見深的風格,趙沉很想旁敲側擊地問出來送花的人是誰,不過趙津月顯然不在意,一心備戰競賽,或許只是個無聊的追求者。
他想了想,咽下疑問,低頭專注地為她洗腳。
手機屏幕亮了,是宋慧蓮發來的短信。
「我們已經聯系好媒體記者了,想不到今天還有意外收獲。」
一張照片傳過來,是幾個男人正癱在房間里吞云吐霧,背景環境奢華靡麗,其中兩個男人很眼熟,一個是霸凌男學生的富家少爺,另一個是和梁景川有過合作的網紅博主,也是當年拆遷案的受害者。
這在她意料之中,出于謹慎,她回復一句話。
「你們的重點是扳倒梁景川,不要調查太深,注意安全。」
「我會的,謝謝你!」
寥寥幾個字,趙津月仿佛看到宋慧蓮欣喜的笑臉。
她不是普通的受害者家屬,她曾是絕望的。絕望往往代表著極端,稍一挑動情緒,就會爆發出巨大能量——要么自毀,要么毀了世界。可只要引導正確,這股能量就會變得積極,枯木逢春,否極泰來。
紅色臺球一擊進洞,飛速旋轉的白球滾動到目標位置,預備接下來的進攻。
程見深從來沒想到趙津月會打臺球,而且打得還這么厲害,都是技巧。
他納悶,“你什么時候學的?”
趙津月沒回答,自顧自地打球。
蘇詩杭喜歡打,經常拉著她一起玩,起初她沒有興趣,后來被蘇詩杭硬拽著玩了幾次就喜歡上了。桌球也是一項競技運動,極其考驗智力、耐力與觀察力,需要絕對的冷靜、敏銳,以及扛得住高壓的穩定心態。
這很適合她。
瞄準和力度控制是臺球技巧的關鍵,涉及到物理原理和數學計算,這對她來說輕而易舉,以至于蘇詩杭常常調侃她,說她打臺球像在做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