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嗎?大概什么時候到?」
沒有動靜。
不會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程見深又急又擔心,一個語音電話撥了過去。
很快,對面接通了,程見深頓感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強裝鎮靜:“你、你沒事吧?現在過來了嗎?到哪里了?要不要我去接你?”
話音落下,他的臉頰更燙了,手都出了汗,十分后悔說最后一句話,把自己的情緒暴露無遺。
對面的環境很安靜,打轉向燈的聲音響了起來,咔噠咔噠,過度緊張的他沒有注意到這熟悉的聲音。
“過去了,不用。”趙津月淡淡地拋出幾個字。
腦子“嗡嗡”的,程見深不知道說什么好,手足無措,回了句注意安全就匆匆掛掉電話。
綠燈亮了。
車子占錯了道,原本左拐,現在只能直行,偏離導航路線。
趙津月看了眼駕駛位上的男人。
“對不起。”
像對她說,又不像。
趙津月不動聲se地收回視線,繼續看著窗外的景se。
梁景川神se凝肅,心緒沉重。作為一名律師,敏銳力是必不可缺的,對待工作如此,對待情感也是,耳畔仿佛還回蕩著兒子緊張她的聲音。
程見深不知道她多久到,不過聽上去還需要些時間。
他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雖然b以前瘦了,但好在臉沒有垮,只是狀態看起來b較頹喪。他快速地洗了個澡,用夾板把頭發弄得蓬松好看,噴發膠定型。
柜子里的衣服翻了個遍,他挑不出滿意的。他不知道趙津月的理想型是什么樣子的,可能喜歡像父親那樣成熟儒雅的男人。
他從父親的衣柜里挑了幾件正裝,可穿在他身上怎么看怎么怪,和父親的氣質相差甚遠。
他垂頭喪氣,看著一堆凌亂的衣服,心里不是滋味。
ga0什么?這么正式的迎接她?還是大晚上的。
她要問起來怎么解釋?
去做房產中介的兼職了?看上去還被人當成黑中介打到骨折。
手機屏幕發著光,聊天界面一片綠se。
熱臉貼冷pgu。
真沒骨氣!程見深咒罵了聲自己,煩躁地抓亂頭發,又換了身簡單隨意的家居服,看起來很懶散,根本不在意她的到來。
不過這樣很邋遢,不是他風格。
糾結之下,他還是弄好了發型,套了身符合自己風格的衛衣長k,又噴了點淡香,清冽g凈,不明顯但卻很好聞。
只是想遮蓋發膠的味道而已,他暗暗解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沒有消息彈出來,趙津月也沒到。
程見深瞥見了垃圾桶里的垃圾,上前系好袋子,一瘸一拐地出門了。
不是擔心她找不到路,而是倒垃圾。
到了一樓,程見深回身看電梯里的鏡面,理了理額前的發,放心地走了出去。
車主是小區的業主,進來很順利。
梁景川停到了茂密的樹下,雖然兒子行動不便,但他也不敢大搖大擺地直接停到自家樓下。
這是一個秘密,兩人的關系始終不可告人,除非她有進一步發展的想法。
趙津月仍冷著臉,面無表情,永遠是理智清醒的模樣。
“什么意思?”她將手機移到他面前,屏幕顯示轉賬界面。
梁景川解釋:“我只是想補償你。”
趙津月當著他的面退了回去:“我嫌臟。”
當初他的卡,她也沒有收。她并非裝清高,只是清楚這些錢不能要,一旦要了,就有了證據,極有可能被扣上同流合w的帽子。
她對他始終保持警惕,哪怕他在她面前賤得連狗都不如。
梁景川的心隱隱ch0u痛。
對高不可攀的神明動了不該有的妄念是很痛苦的,無論年齡還是身份,他都要收起這份妄念,況且,兒子的心思昭然若揭,作為父親,怎么能罔顧人l道德,和自己的兒子爭搶同一份ai?甚至連這段主仆關系都要及時了斷。
可即使再壓抑,情感還是存在。沉迷她所帶來的、扭曲的救贖,無法自拔。
他甚至想過放棄所擁有的一切,但又害怕放棄一切后,他也失去了她。
那時的他將沒有任何優勢,只是一個平庸的老男人,正如長期被鎖住的x器,衰頹不堪。有兒子這樣年輕鮮neng的r0ut在,她又怎會垂憐他一眼?
他不是一個好的律師,更不是一個好的父親。
“對不起,我……”
趙津月的視線直直地看向車的前方。
梁景川心頭一顫,意識到了什么,滯澀地看向窗外。
車燈照亮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怔怔地看著他。
明知道貪圖權勢而背棄原則是錯的,卻還是在犯錯;明知道她是兒子的同學,和兒子有不清不楚的曖昧關系,卻還是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