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最后,封銘摔門而去。
后來就再也沒有踏入過這里。
春天悄然來臨,但晏碎依舊覺得寒冷。
后來她又聽聞,女主也奮不顧身,拋棄一切去了北疆。
而長公主,有身孕一事不知是誰傳出宮外,鬧得京城人盡皆知,什么將軍之子,也嫁不成了。
晏碎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封銘那么多次,沒有一次是在她身體里釋放出來的。
他好像是有極大的自制力,每一次都能在關鍵時刻撤出來。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真正的打算過與她的未來。
那些話,不過是騙騙她罷了。
他的眼里,只有他自己,和那所謂的權勢。
這太子爺果真狠厲得很。
男主剛走沒兩日,帝王就染了風寒。
重病在榻,朝政上的大小事務基本都交給了太子。
他果真掌控了全局。
他要將皇后所謂的病逝,還給帝王。
豐岐二十四年的春天,花朝節(jié),百花齊放的日子。
沉寂已久的東宮,迎來了第一件喜事。
太子納妃了。
不出意料的,是丞相家的大小姐。
晏碎又一次踏出寢宮,如今她這個院落基本見不到什么宮人。
已經(jīng)沒有人在意她這個人了。
她走進禮物房。
滿屋子的禮盒,還堆在那里。
已經(jīng)沒有了打開的必要。
她在里面站了很久,已經(jīng)能夠平靜地回憶曾經(jīng)在這里發(fā)生過的一切。
而后摘下手上的戒指,放回它原本的地方。
那么久了,她一直還愿意面對封銘,就是因為看到他的手上,還戴著另一枚戒指。
她不知他是否知曉對戒的意義。
可是如今,什么都沒有意義了。
她又走進了藏書樓,沿著旋梯,一層一層地,把每一個角落都走遍。
絨毯還鋪在地上,書架里排列整齊的書籍,掛在墻上的長明燈。
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
最后,她爬上頂樓,這里可以俯瞰整個東宮。
站在露臺上,望見前殿,張燈結彩,樂音交響,喜慶熱鬧。
藏書樓很高,她穿的衣衫單薄,冷得發(fā)抖。
宴席上的人應當是推杯換盞,高聲祝賀,隱隱約約地傳來。
晏碎趴在欄桿上看了很久,直到身后響起一道不算熟悉的女聲。
「原來你在這里。」
晏碎回過頭,來人一身火紅的嫁衣,一步步向她走近。
站在她旁邊眺望過去,道:「原來這里可以看見……」
晏碎不知道為什么賀夢溪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此時應該已經(jīng)禮成,此人也應該在洞房里等著才是。
原來現(xiàn)在連藏書樓,也再不是她的專屬了。
賀夢溪笑著瞥了她一眼,「很傷心吧?你心愛的太子哥哥娶妻了,太子妃卻不是你。」
她的話讓晏碎感到不適。
接下來,她又低頭往下看了看。
「這么高?你說要是發(fā)生點什么意外,是不是也沒人懷疑?」
晏碎后退一步遠離她,「你想做什么?」
「你怎么就一點兒也學不聰明呢?真不明白,當初封瑜為什么費那么大勁把你從牢里救出來。」
她笑著走來,笑容瘆人,「而他為了把你搶回來,與封瑜徹底決裂,還頂著被治罪被彈劾的壓力,你到底好在哪里呢?」
賀夢溪口中的「他」,似乎是……
但晏碎來不及細究,因為她已經(jīng)向自己伸出雙手。
「你的存在沒有任何意義,只會讓我的夫君遭受非議,你這般落魄,不該一直拖累他的……」
明白了她的意圖,晏碎伸出手去想要推開她離開這里。
卻被她攥住頭發(fā)往后一扯,后背狠狠砸在欄桿上。
她的身子經(jīng)過那么多磨難早就已經(jīng)孱弱不堪,這么一摔,她感覺五臟六腑都跟著疼。
頓時一口鮮血吐出來。
撐著欄桿好不容易才站穩(wěn),眼角余光卻瞥見了拐角處站著的人。
他同樣穿著火紅的衣袍,一臉冷漠地看著她們。
他應該早就站在那里了,可他一直沒有出聲。
甚至有可能,賀夢溪就是他領來的。
哪怕此刻,他已經(jīng)與她對視上了。
他也仍舊只是站在原地,眼底沒有一絲情緒。
對于她的死活,他根本不在乎。
晏碎的心徹底冷了下來。
胸腔里涌上一股腥甜,她再次噴出一口鮮血。
用盡全身力氣一把推開賀夢溪,晏碎死死盯著他。
「封銘,我恨你。」
她轉身攀上欄桿,一躍而下。
說什么要一起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