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封銘時常會來。
冷著臉看她吃飯,倘若不吃或是吃少了,就要被他扔到床上。
晏碎很多時候真的吃不下,撂筷子不干了。
封銘就會把她壓在身下一遍遍制服,再喂她一碗陽春面。
可晏碎只覺得他不過是變著法子折辱她罷了。
她仍不愿踏出寢宮半步,整日都像個沒有靈魂的空殼。
宮人開始一堆一堆往里搬書,晏碎不用問也知道這是誰的意思。
她只感到厭惡,一本也沒有翻開過。
這個冬天的確很漫長,臨近春節(jié),外面的世界還是一片銀白。
宮中傳召,要將帶著封瑜征戰(zhàn)多年的大將軍之子指為駙馬。
帝王急著把長公主嫁出去,她鬧出這種丑聞,已經不能再拖了。
而長公主卻稱有了身孕,鬧著不嫁,還要把宋應抓回來。
帝王怎么可能再縱容她任性。
將軍府,畢竟手握一半兵權。
晏碎懨懨地想,這點揪扯與書中倒是一點兒也未變。
書里的封瑜也看夠了自己皇姐的這場鬧劇,在她來求自己幫忙時,給了她選擇。
如果要奮不顧身,那就只能放棄自己公主的地位,他會把她送到宋應面前。
當然,宋應會不會接納她,她今后將去向何處,皇家一概不管。
如果舍不下自己這榮華富貴的生活,就安分守己待在宮里。
至于要嫁給誰,他就懶得管了。
封瑜從小熟知自己皇姐和母妃的德行,對她們二人不抱任何希望。
他對朝政之事沒有興趣,可是最近在朝堂上開始針對封銘。
晏碎有些擔心,她怕封銘對封瑜做出什么來。
吃飯時,封銘將一碗炒臘腸端到她面前。
「今年新做的,應該已經腌入味了,嘗嘗。」
晏碎心不在這里,眼都沒抬一下。
封銘放下筷子,靜靜看著她。
察覺到空氣有些凝滯,晏碎才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眼。
封銘夾了一塊臘腸放進她碗里,「在想什么?」
晏碎張了張嘴,又開不了口。
本來想試探著問他可不可以不要動封瑜。
他連皇貴妃都敢動,晏碎真的怕封瑜也會出事。
可是她知道,封銘不會答應她。
即便答應了,也不會真的做到。
這個人,已經不可信了。
長公主沒有因為一個窮書生而放棄自己的榮華富貴。
封銘也不會因為一個人而放棄自己的權利和未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封銘卻看著她淡淡開口,「你就那么關心他?」
晏碎皺了下眉,很討厭他這樣的語氣。
「至少他關心我。」
關心她?封瑜有什么資格關心她?
「那你看他現(xiàn)在還管得了你嗎?他現(xiàn)在連及冠之年都未到,你以為他有什么本事把手伸到東宮來?」
所以她被關在這里這么久,封瑜都沒有辦法再來看她一眼。
晏碎盯著他,「卑鄙!」
封銘被她氣笑了,抓過她的手,用力到要把她捏碎。
「你們倆真是情投意合,前腳封瑜剛剛指責我不講仁義把你關在這里,后腳你就來罵我卑鄙。」
晏碎不懂他今日哪來那么大火氣,扭動著手腕想掙脫。
「你以為你又有多大本事?要不是勾結丞相,你能有今天嗎?」
聞言,封銘松開她的手,淡定地示意外面。
「那你現(xiàn)在出去喊,看誰會因為你一句勾結來治我的罪。」
瘋子。
晏碎不想再同他爭執(zhí),站起來憤恨地往內殿走。
哪知身后的男人卻追上來,抱住她的腰,在她腰間扯了一把。
晏碎趕緊護住,卻已經來不及,轉過頭,身上的平安符果真出現(xiàn)在他手里。
「還給我。」
她欲要去搶,奈何身高肯定是不及他,他舉到眼前端詳了片刻。
「封瑜也有一個,天天掛腰上,原來你們倆連定情信物都有了?」
晏碎真的要被他氣死了,他今天憑什么就要一口咬定她與封瑜之間的關系?
就因為封瑜在朝上說了他幾句,他就懷恨在心了嗎?
果真是個無恥的小人。
晏碎真想破罐子破摔,但她又不想連累封瑜。
她真的沒心思和他鬧了。
她站在那里,冷眼看著他。
「封銘,你想羞辱我可以,但不要帶上二哥。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喜歡搞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