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他。
顏卿再轉回來,看見邢少天冷淡的目光正從她身上移開,望向行至他側邊的一位少nv。
扎著高馬尾的年輕nv孩,一步三躍,向前扯住他的衣角。
顏卿的目光移向她的手,又移上她的面龐。
巴掌大的臉,尖下巴,楚楚動人的眉眼,高馬尾在身后蕩來蕩去,青春又朝氣。
“就在那里。”邢少天指了指顏卿的身后。
馬尾nv孩看見顏卿怔了怔,走上來兩步,又忍不住地問:“你也是來找南山寺的嗎?”
南山寺?
顏卿想起了,父親曾經說過,小城南山得名就是一座南山,而山上有一間小小的古寺,名字就叫南山寺。
顏卿不動聲se地掃了眼邢少天,決定按兵不動。
她起身,對著馬尾nv孩點點頭,“是啊。”
馬尾nv孩上下打量顏卿,“你怎么了?”
顏卿低首一望,發現自己衣服的下擺像是被撕成了條狀,凌亂不堪。
一定是時空穿梭機的緣故。
“我迷路了。”顏卿不假思索地說。
“那你跟我們走吧。”nv孩熱心地說道,轉頭又向著邢少天,問了一句,“可以嗎?”
邢少天的目光冷冷地掠過顏卿,輕聲說了句,“隨你。”
如此冷淡。
他直接從她身邊越過,視線不再有片刻停留。
顏卿撇了撇嘴。
邢少天在前面帶路,把道路兩邊的樹枝向兩側撥開,時不時地瞥向身后的馬尾nv孩。
“小心點。”
nv孩嗯了一聲,嘴角不斷上揚。
這兩人是什么關系?
顏卿咬住唇角,忽然想起他在摩天大樓逃脫前的那一刻,還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吻她。
她0了0柔軟的唇,仿佛還能嗅到一絲血腥味。
是他的血。
當然是為你而來的啊,大小姐。
明明過去的他,根本就不可能認識顏卿,但她依然覺得很有意思。
顏卿看著邢少天的背影,他此刻可b以后瘦多了。
但依舊是寬肩長腿,標準的衣架子,最簡單不過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很有味道。
她想了想問:“這路好像沒什么人在走。”
nv孩不住張望,“聽說寺里有住一位僧人,是不是出去云游了?”
“那你們來這里是?”
“都說南山寺祈福很準,我們下半年要高考了,特地從江城過來的。”
顏卿怔了怔,什么?高考?
等等,末世三年的邢少天應該是二十一歲,怎么也不可能準備參加高考。
“你們兩個是同學嗎?”
見nv孩點點頭,顏卿又問:“高三的話,你多大了?”
“十七歲。”
顏卿再次怔住了,十七歲的邢少天,那現在的時間就不可能是末世三年。
而是2026年,末日到來的那一年。
南山寺位于山腰,依山洞而建。
那據說唯一居住在此的僧人早就不見蹤跡,蒲團都蒙了一層薄灰。
幾尊高大的佛像矗立在洞壁前,莊嚴肅穆。
最高的那尊左手手指著洞頂的一線天,漏下的亮光仿若佛光普照。
生在末世的顏卿沒有這些信仰,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兩人站在光亮里,雙手合十,虔誠低語。
少年的側臉被光芒籠罩,眉眼清雋,線條流暢,和若g年后的他氣質完全不同。
握香的手指修長,手背上薄薄的青筋微微凸起。
他在cha香的那一刻,似乎感應到旁邊的目光,側首一望,正好對上顏卿直gg的凝視。
她咬住嫣紅的唇角,拋過來的眼神里有一種直白的挑釁。
邢少天覺得她莫名其妙,又極度無聊,目光很快撇開。
顏卿想不到,年輕時候的他是這么冷傲,讓人恨得牙癢癢的。
不過她無法想象,他這樣的人,也曾相信過神明。
nv孩過來招呼顏卿,“祈福的話,要去門口那棵榕樹。”
高大的榕樹枝g繁多,宛如撐開的巨大傘蓋,密密麻麻掛滿紅se綢帶。
顏卿能猜到他們寫什么,但是他們或許不知道的是,今年的高考已經沒有了。
末世在臨近下半年的時候到來,上一年的高考成為了永遠的絕唱。
這一刻,顏卿又覺得不知道未來,仍要努力學習的他們有那么點可憐。
nv孩寫完,把馬克筆和紅綢遞給顏卿,“到你了。”
顏卿看著細細的紅綢,微微出神。
南山在二十年后兩個基地的爭斗中被夷為平地,這是她第一次來,應該也是最后一次來。
她想了想,在紅綢上寫上邢少天的名字,又大大地劃上一個叉。
三個人一起下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