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了一段,范艾臉上淡淡的,仿佛真的毫不介意。
陸姣想到剛才那個管理員又想起出門前哥哥說的話,心里便有些難受,悶悶地說:“那人真討厭。是似子又怎么樣!”
“似子嘛,又是男人又是女人,又有點不男不女?!?
陸姣有些吃驚他居然會這樣說。
范艾沖她彎了彎嘴角:“不過生理性別也不是我能選擇的,我只要自己認可自己是男人就可以了。你覺得呢?”
他說這話的時候逆著光,春風吹拂,將他的發鍍上一層金色。陸姣看得有些癡了,狠狠一點頭:“我覺得你超帥!比我哥帥多了?!?
氣氛一下子輕松了不少,他們兩人都笑了起來。
帝大最近有個面向校友學生的藝術展,陸姣的朋友也有作品展出,她一邊向他介紹,一邊帶他走進場館。
“這個場館其實還不夠大,有些需要風力作用才能展示的作品只能放在室外,但是又怕雨淋壞了就在那邊搭了一個很高的棚架。看上去很壯觀的!就在北門那邊,我一會帶你去。”
藝術展如陸姣所說確實奪人眼球,范艾一邊走一邊看,有些入神,等回過神來陸姣已經沒影了。
他想起來剛才陸姣好像遇到了什么熟人被拉走了,也不急著去找她,自己一個人參觀了起來。等室內展品全看完了,不知不覺他已經走到北門口去了。
門外是一座超大型可動雕塑,隨著風吹緩緩地改變著姿態。然而這類零件構建的雕塑往往只能在某幾個角度才能徹底看清全貌,他一邊走一邊看,想找個合適的角度觀賞。誰知才走到一半忽然發現四層樓的棚架上竟然趴著一個人。等范艾看清了不免有些頭皮發麻,那是一個小男孩,大約七八歲年紀,想不到沒大人的看護居然一個人爬到了那么高的地方。
他正想轉身去找找工作人員,看能不能找到這孩子的家人想辦法把他帶下來。
一陣大風忽然刮過,不說雕塑快速地改變了造型,連棚架也抖了起來,那個孩子大約沒抓牢,一下子摔了下來。
目睹這一切的范艾,震驚地“啊”了一聲,還沒等他跑過去,已經有個紅色的影子先他而去,速度雖快,但因為離得實在遠了些,還是沒接住那孩子。
等范艾跑過去,那孩子還有氣息,只是摔得實在太狠,躺在地上疼得直抽搐,一灘血從他頭底下滲出來。
范艾急忙走近了蹲下身想做些什么。
一旁那個紅發男人卻阻止他道:“別動。這孩子傷著頭了,你別亂動他!我來叫救護車?!?
范艾看著那孩子身下的血越來越多,抽搐的幅度越來越小,終于忍不住伸手覆在他的額頭上,他掌下浮起一層淡淡的白色光暈,片刻后終于止住血,那孩子也睜開了眼睛看著他。
“哥哥…我好痛…”
他要哭不哭地說。
范艾這才收回手,對他說:“不要動,動了更加痛。你乖乖的,一會讓醫生給你看看就不痛了。”
孩子的母親終于找來了,哭哭啼啼地守著孩子等救護車。
范艾退到一旁想走,忽然被人抓住了胳臂。
他回頭一看,原來是剛才那個紅發男人。
那人一臉欲言又止,糾結了一會才問:“你是…你有治愈能力?”
這人穿得正式,比他高了一個頭,一雙單眼皮細眸綠眼,生就一副精明相。范艾有些防備地甩開他,警覺地四下張望,答道:“你胡說什么?我不認識你?!?
他確實有些常人沒有的能力,但他不想讓人知道。
范子爵常說范艾是“我唯一的孩子”,但范艾卻覺得自己對于范家來說大概只是一件“有價值的商品”,他這個人,他的婚姻,都有價錢。
他已經不想再額外加價了。
對方也許感覺到了他的戒備,沒有繼續糾纏上來,而是從懷里掏出一個名片盒,抽出其中一張鎮重地遞了過來:“鄙人叫斯貝丘,幸會?!?
范艾被這態度弄得有些糊涂了,懵懵懂懂地接了過來。
他還沒想好要不要告訴對方自己的名字,陸姣卻在此時發現了他,對他揮手叫道:“范艾!你在這里啊!”
斯貝丘看到陸姣過來,又退開一步,對他道:“范艾,有空請務必聯系我。再會。”
救護車已經把受傷的孩子接走了,斯貝丘沒有接近人群,轉身走開了。
陸姣看他盯著那個人看,有些奇怪地問:“那人怎么了?”
范艾低頭看向手中的名片,陸姣也看到了,吃驚地叫道:“居然斯貝丘??!”
“你認識他?”
“你不知道他嗎?他是帝都很有名的商人欸。好多品牌都是他們公司的。”陸姣例舉了一堆牌子給范艾,有些他知道,有些他完全沒見過。
不過他才進京不久,陸姣表示理解。
“他是想跟你家做生意吧?”陸姣試探地問。
不是,范艾心里想著,抿了抿嘴,說:“不知道。我不管家里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