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痣·十五
不知夫人為何在這里?
朱砂一看就是富貴人家或是權勢人家的夫人,也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什么?你問為什么這么說?
溫柔撇嘴,不太清楚如何回答,但就是那種感覺。大概類似精美的擺設品一定會出現在華麗的府邸而非寒酸的草屋一樣。
不過別誤會,剛剛那句是白愁飛開口問的。
朱砂愣了愣,突然有了個主意,她開口道:這這是奴家的私事,就不麻煩幾位了。
話雖這么說,但她的神情卻是滿滿的啊,我有苦衷,快來問我啊~
果不其然,她這幅做派,讓單純(大概?)的王小石立刻不假思索地問:夫人可是有何難處?
話出口后,他的臉更紅了,低下頭似不好意思卻時不時地抬眸偷瞄朱砂。
朱砂幽幽一嘆,如花落枝頭讓人心中一動:我奴家被人追殺了。
這可算不得假話。
這句話讓三人都一愣。
姐姐你難道也跟人偷情,所以被你相公追殺?溫柔藏不住話,直接問道。
兩個男人神情頓時有些奇怪。
王小石是一臉尷尬。
白愁飛嘛,眼里閃過一絲促狹。
朱砂低垂著頭,讓自己看著更加柔弱無害:并非如此算了,諸位還是走吧,跟奴家扯上關系可是會帶來麻煩的,奴家不想連累了諸位。
溫柔這姑娘怎么說呢,心地是好的,善良可愛,雖然往往因為自己實力不足而經常好心辦壞事,但自己依舊不察,我行我素,奉行著江湖上路見不平應拔刀相助的原則。
而朱砂此刻的模樣,無疑是需要幫助被人欺壓的弱者。
而弱者都會讓人不自覺的同情,哪怕明知有些弱者是裝的。
姐姐有什么難處不妨說一說!溫柔道。
朱砂只搖頭,似拒還迎看了他們每人一眼。
在場三人中,唯獨白愁飛知道她是故意的,單純二傻子組溫柔and王小石已經腦補出了一出大戲,看樣子,是非幫忙不可了。
姐姐你說,我跟師兄武功都不差的!溫柔又道。
她溫女俠除了自家師兄,最關心的就是能否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
民,不與官斗,諸位還是,當沒見過奴家吧朱砂咬著唇說,那叫一個我見猶憐。
當官的?
不知何時,在江湖俠士中,官府從來都不是正義的一方。
一聽到一個弱女子被當官的為難,還沒有弄明白事情原委的溫柔,就已經將官府帶入了惡人的角色。
姐姐放心,我們不怕官府!溫柔義正言辭地道。
并非如若只是朝堂官臣,或許還沒有如此為難
并非當官的?
那么有權有勢的,便只有皇親國戚!
白愁飛剔了剔眉,有些分不清女子話里的真假。
這個女人說的話并非完全是真的,可也不是全都是假的。他的直覺如此告訴他。
不是什么類似女人的直覺男人的直覺,而是自己感應威脅的雷達。
難道是溫柔天真了點,但那是不諳世事的那種,并非腦子愚笨。
朱砂柔柔一笑,如雪花消融,帶著無可奈何的溫柔:所以諸位的好意奴家心領了。
這個女人,一肚子的壞水。
白愁飛心想,卻知道要阻止自家愛好管閑事的師妹恐怕來不及了,畢竟人已經遇上了。
他其實對自己這個師妹有些頭疼,這也是他為何吊著她的原因之一。
至于為何是之一,哈,哪個男人愿意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
姐姐怎么會惹上那些人?溫柔自認問得很隱晦,帶著八卦的求知意味卻明明白白展現在她的小臉上。
朱砂這次卻只搖頭不再說什么。
要不是身體太痛,她早走了,哪里還需要在這深山老林里哄騙小孩?
姐姐,你信我,你說你說!溫柔被徹底勾起了肚子里的好奇蟲,若是沒了下文可難受死她了!
朱砂倦怠地搖了搖手,送客的意味。
溫柔急得快跺腳了。
師妹,白愁飛開口了,他的聲音如琴弦爭鳴:這位夫人一路逃亡至此,想必也累了,我們送這位夫人下山吧
哦,好溫柔點頭,她一向聽他的,甚至比她爹的話都更能讓她順從。師兄我聽你的。
一直呆呆不時偷瞄朱砂的王小石竟然也點了點頭。
那就有勞諸位了。朱砂也順著這個臺階下了。
那個丑女人估計是沒臉見人跑了,這個馬車我們就用了吧。溫柔這么說著,一腳踏上了馬車內,自來熟地挨著朱砂坐下了,然后回頭對白愁飛說:師兄~就麻煩你趕車啦!我陪這位姐姐坐會!
白愁飛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朱砂,放下了車簾。
回頭一看發現呆愣愣站在那里的王小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