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律子若有所思的目光在眼前幾位笑得異常親切的女生臉上一一走過,最后點了點頭。
“姐姐心情不好嗎?”五條悟朝不遠處的司機打了個招呼示意他先走,自己則攬著五條律子慢悠悠地閑逛,往街外走時發現了她的沉默,于是異想天開地問,“是因為被忽視了所以不開心嗎?”
“你怎么在這?”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剛在附近做完任務,本來打算跟杰一起吃飯的,結果就這樣碰到啦。”她不答,他也就不追問,他們之間的對話總是這樣結束得沒頭沒尾。不過他喜歡在這時候吻她,將他們無疾而終的對話發展成沒有節制的性愛。而到那時候,她會有說不完的話,語調豐富,一如她身體內部那樣熱情。他甚至比她自己更熟悉她的身體,繁多的,淫靡的,下作的手段層出不窮,令她不斷往復于清醒迷失,不斷累積刻骨的自厭。
性愛是一種代償機制,她的身體能夠彌補她的拒絕和沉默,五條悟并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甚至樂在其中。
“杰?”她腦袋頓了一下。
“夏油杰,你認識的。”
“嗯。”他們離開商場踏入吵雜的馬路,車流穿梭于路中央,行人在身側匆匆路過,一切節奏都變得很快,快到除了他們自己,再沒有人會關注他們。她順著他沉默的呼吸抬起頭,發現了他不入流的試探。看他像野蠻的原始動物一樣逡巡于自己的領地,企圖尋找同類越界的蛛絲馬跡,她無動于衷地眨著眼睛,語氣平靜地說,“你很無聊,悟。”
他沒有因為她的話產生半點不滿,反而愈發地癡迷于她漠然的神色。那里找不到任何人停留的痕跡,包括他。他低下頭細細打量她雙眼中如水一般動人的光彩,看她顫動的雙睫在水面投下動搖不安的倒影,“我想吻你,姐姐。”
她下意識皺眉,抓著他已經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聲音克制地說:“這是在街上,你瘋了嗎?”
“有什么關系,”他反而抓緊了她的手,把玩她冰冷的指尖,鼻尖蹭過她額角散落的碎發,“被看見又不是什么壞事。”在他眼里,從來都沒有什么壞事,包括讓自己的親姐姐變成情人,這對貪婪成性的他而言是絕無僅有的好事。
被五條悟拐帶進馬路對面的小徑時,五條律子的臉已經在深秋的冷風之中一反常態的熱了起來。他們像偶爾可見的幾對情侶一樣緊緊靠著,踏過滿是落葉的小路。情侶們依靠彼此的懷抱來抵御低溫,她卻適得其反,身體只感覺越來越冷,“夠了,悟,”她側過臉避開他的嘴唇,讓他得寸進尺的吻落在了臉頰上。她的雙手搭在他胸前,輕聲提醒他,“該回去了。”時間已經不早,街道正在被暗紅色的夕陽侵蝕,這里很快就要燃盡最后一絲的光亮,陷入無法自拔的夜晚。她應該回去,趁天黑之前,把所有不可告人的情欲都關起來,就像過去一樣,繼續將所有的聲音鎖在空無一人的房間里裝作無事發生。
夜深時她才從浴室里出來,渾身酸軟地躺到床上,側躺著打開手機,看見了夏油杰幾個小時前發來的短信。
「剛剛有碰到你,不過你身邊沒有我的位子,所以沒打招呼。」
夏油杰偶爾會發來一點類似這樣的短信,他們會毫無邏輯的聊上三兩句,然后默契的同時消失。這些沒頭沒尾的短信很不起眼,如果他不再繼續寫,她很快就會忘記,然后在某個夜晚里,百無聊賴的時候想起來,打開來看一眼。
看見短信后,她面不改色地回了一句簡單的話,然后毫不意外地很快——大概眨了兩下眼睛這么短的時間內——收到了回信。
「你還會去讀書嗎?」
五條律子干脆利落地回了一句“不會”,她本來就不是為了給那些孩子讀書才會去那,只是為了找個地方一個人呆著,吵鬧的孩子和煩人的咒術師給她帶來的厭煩情緒不相上下,她沒理由再繼續去那自找麻煩。
下一次消息間隔的時間并沒有太慢,打開時,她的心臟下意識跳了一下,緊跟著手指指尖開始不受控制的發熱。
「那下次跟我偷偷出來怎么樣?」
他的聲音并沒有出現,但她還是認為自己聽到了他有些輕佻的語氣,調侃想要偷跑的她是被困在月亮上的輝夜姬。
她并沒有回答他,而是合上了手機。
五條悟的手正在這時抱上來,身后的位置緊跟著塌陷下去,他赤裸的胸膛貼了上來,帶著一身熱氣吻著她的長發和肩膀問:“在聊天嗎?”
“有人在問你什么時候有空能夠出去。”背對著他時,謊言變得像是呼吸一樣簡單。
“問我?”
“我讓她們自己聯系你,”她閉上眼睛,被他手掌心熱得有些呼吸急促,“這是你們的事情。”這也不能算是全部的假話,她確實抱有微弱的期望讓自己被替代。
“我只想跟姐姐出去,”他伸手將她抱進懷里,讓自己的胸口緊貼著她的后背,手指揉著她肩膀上露出來的吻痕,“在我這里的我們,只有我和姐姐。”
她依照慣例沒有給予回應,維持著他們同床異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