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狹隘甬道,像是要一直延伸到地心。越往下走,空氣就越是稀薄。好在二人還有靈力回轉,不至于在黑暗中窒息而亡。
不知走了多久,視野中出現了一盞暖黃色的光芒。
她們知道這是要到達目的地了,打起了精神。
方晌說:“如果待會兒要發生戰斗——”
晚小安很機智地接上去:“嗯嗯,我一定跑得遠遠的喵,不拖累你喵。”
方晌說:“——到時候你出手,我輔助你。”
晚小安悚然:“什么?!我當主c?”
方晌說:“對啊,你學了那么多術法,總要用用吧。剛剛我看了下,對方水平也就是個筑基初期,不難。”
她說得就像殺雞宰羊,晚小安欲哭無淚:“我……我努力……”
說話間,已經抵達甬道的終點。兩盞油燈懸掛在石門兩端,散發著搖曳的暖色光芒。門口未設法陣,方晌輕輕一推,踏入暗室。
里面布置著一張軟榻,一張長幾。
一個穿著青藍色長衫的小丫頭,她單手握住一只煙桿,香甜的白霧浮在空中,另一只手握住一冊玉簡,像是在研讀功法。
她看見陌生人闖入,眼中浮現驚慌之色,而后強作鎮定,呵道:“你們是誰?為何闖入我——啊!”
方晌把晚小安扔了出去!
晚小安驟然騰空,在空中翻轉幾圈,終于憑借本能穩穩落地。她一邊回頭罵方晌:“別像扔寶可夢一樣扔我啊!”,一邊施展剛剛學到的法術。
云山狐貓更適應風、水兩種屬性的術法。方晌也是先教她靈獸慣常學的御風術,再教雷法中的水繩、引雷之法,輔以風刃——貴精不貴多,她要想在實戰中活命,將幾樣練習得爐火純青,比囫圇吞棗、一知半解要來得容易。
憑方晌目測,對方也不過筑基初期。晚小安修為稍遜于對方,但有金丹修士掠陣,這點差距無所謂了。
晚小安率先丟出水繩縛身,以限制對方的行動。
女孩慌忙朝后躲過,卻依舊被水繩纏身,拖住一只腿,摔倒在地。
她丟出三張黃符,在空中變為三只火鳥,朝晚小安沖來。
晚小安一看也慌了,方晌此時出手,指尖一彈,三只火鳥頓時消失不見。
晚小安等火鳥消失,才想起自己應該干什么。她慌慌張張地默誦法決,一道雷光劈向女孩。
女孩慘叫一聲,被雷光劈中之處,皮肉焦黑,寸寸裂開。
幾秒后,傷口處竟然生出青綠的枝丫。
晚小安愣了,方晌反而提起興趣:“咦?竟然是一只樹妖。”
她推了把晚小安:“繼續啊。”
樹妖身體正在發抖,眼中漸漸匯聚起水光,她模樣還是稚嫩的女孩,滿臉畏懼地瞪著二人。
晚小安突然就下不了手了。
雖然知道對方不是人,但讓她去打一個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的小女孩,她真的……做不到啊。
好在方晌也不真的指望她下狠手。
方晌緩步走過去,捏住樹妖的下巴,逼迫她抬起臉來:“觀里的黑色女仙像,是你在供奉?”
樹妖害怕,卻迫于金丹修士威勢,乖乖答道:“是……是小道在供奉。”
方晌目光掠過她手臂上的枝枝綠藤:“你一個樹妖,為何會在此處打理道觀?”
聽到這句話,樹妖像是突然有了主心骨,朗聲回答:“我乃連枝大人座下第八百二十三位弟子,奉連枝大人之名,擔任白鶴觀監院,福澤百姓,為蒼生祛禍祈福。”
方晌奇了怪了:“你說要福澤百姓,就是指偷偷摸摸實現別人的壞愿望啊?”
樹妖臉有點紅:“那、那不是因為他們的愿望都太難了……我只能挑簡單地實現嘛。”也就什么讓仇人摔個跤,做個噩夢之類的……
連枝大人是不是真的能護佑百姓,方晌不知道。但是那個因為自己偷看裙底,就強行把自己變成弟子的女仙,會收妖精為徒弟,還讓對方打理道觀,確實是連枝大人干得出來的事情。
但依晚小安的設定,連枝飛升之后,碧脂宮百年前就以沒落,為何各地還藏有她的塑像?是仍活著的碧脂宮弟子所鑄,還是說……方晌思索片刻,解開了束縛樹妖的水繩,又為其施法療傷。
她問對方:“你叫什么名字?”
樹妖摸著依然灼痛的手臂,警惕地說:“你、你要做什么?”
方晌微笑,握住她的手:“我也是連枝大人座下弟子,名為方晌。路過此地,城中流言四起,又見師尊塑像,便疑心有人借師尊名號招搖撞騙,毀壞師門聲譽。方才是一時情急,都是誤會,誤會。”
樹妖也不是那么好騙的:“可你明明穿著朱陵太虛宮的弟子服!”
方晌嘆氣:“師尊傳授我們的法決,你也知道,若是輕易現于人前,必然會無端遭受許多猜忌指責。我為了行走方便,便托人借了一身朱陵太虛宮的弟子服。”說完拿出一只玉牌:“我為了重振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