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種人,平日里有點小傷小病,都插科打諢敷衍過去了,不會輕易讓人看到脆弱的一面,也只有這種時候,才如江水映葭,露濕梨花。
琴彰沒想那么多,柳停霜倒是只看了她一眼,就撇過頭去。
方晌趿拉著鞋,慢悠悠地晃過去:“怎么了這是?”
兩人都不回答,晚小安在旁邊煽風點火:“琴彰說柳停霜修行辟邪劍法!”
方晌差點笑噴。
柳停霜雖然不知道辟邪劍法是什么,但是看見方晌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詞,因此有些惱怒:“本想來看看你傷勢如何。既然無事,我就先走了。”
方晌一邊憋笑一邊挽留他:“師兄,我,咳咳,沒有大礙,多謝關懷。你既然來看我,肯定是帶了好東西的吧,別吝嗇快點拿出來啊。”
柳停霜說:“外人面前,衣衫不整,身無正形,像什么樣子!回去躺著吧。”伸手替她拉攏衣襟。
雖然是責備,但其中親昵,半分不減。
琴彰見狀,直覺有哪里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天書給他的影響太大,以至于他一看到柳停霜,就覺得是和方晌一樣,修習邪法的“妖人”,同為“姐妹”,親昵一點也無可厚非……
晚小安要是知道琴彰的想法,又該捶墻了。
是非輕重,方晌還是分得清的,因此她很客氣地對琴彰說:“琴道友,勝負賭注,不過戲言,道友不必介懷。當日天水秘境中事,你我均是時運不濟罷了。”
琴彰問:“時運不濟?”
方晌說:“是啊,獵人打獵,被熊咬了;漁民捕魚,被大浪掀翻船;玄門中人斬妖除魔,求仙探秘,半途夭折者,不在少數吧?琴道友年紀輕輕便步入金丹,又得師門看重,無有不順。不過是莫名其妙丟了元陽,總比丟了性命好啊。”
誠然這是實話,只是聽起來……太難聽了!
琴彰其實沒有生氣,他只是覺得方晌說得有道理,但是這個道理,少見的他并不想聽。
想想也是,晚小安打游戲打得最高興的時候,爹媽走過來說你怎么還在打游戲,你不去看書怎么考得上大學!晚小安知道爹媽說得有道理,但她也不想聽啊……
方晌說:“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么。”
琴彰緩緩搖頭:“總還有那十之一二。”
柳停霜扶住方晌,將她帶回竹屋,轉頭看向琴彰:“佛教有龍女化為男子,即身成佛。而天書中人,以女身得道,何來妖邪?”
琴彰怔住,方晌這時候插嘴:“狗屁龍女。”晚小安為了搞黃寫的那小肉文,還給自己上起價值了,居然敢碰瓷人家佛教典籍……
柳停霜怒:“謹言慎行!”
方晌說:“哪來那么多屁話。愛做做不做就滾,人活那么多年,連自己喜歡什么討厭什么都不知道,早點投胎算了。”
琴彰沒回答了,方晌以為他被自己說得啞口無言,正洋洋得意呢,就聽見琴彰說:“你是在說,我其實對你心存好感嗎?”所以我才不愿意走?但……若是此人,自己應當不會為她死纏爛打,失魂落魄。
方晌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倒。身旁柳停霜的手又按在劍柄上了!
晚小安用毛茸茸的爪子捂臉,大兄弟,你這已經夠死纏爛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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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小安實乃萌物啊萌物,好想養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