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點什么好?】沙琪瑪大王:【看你們的需求了,野餐墊得準備一個,小馬扎想要的話也可以,人多不多?人多帶點桌游!】沙琪瑪大王:【女生多嗎?女生多的話多半是要拍照,帶點可愛的裝飾啊,花啊什么的。】沙琪瑪大王:【還有零食。】我:【好的。】沙琪瑪大王:【你跟誰出去野餐!是ryan嗎!】我:【一堆人。】沙琪瑪大王:【其中有ryan?】我:【嗯。】夏雅像以往一樣給我發了十幾個激動的表情包。女生拍不拍照不在我的考慮范圍之內,小馬扎也太麻煩了,那么我帶一張野餐墊和零食好了吧。希望到時候楊舟只坐在我的野餐墊上,哪里也不要去。我想的很好,當天就在淘寶上下了單。至于零食,我則有另外的想法。我準備自己烤餅干。租的房子里留有一個上一任租戶買來的烤箱,幾乎全新,使用次數不超過五次。他離開北京后也沒要這個烤箱,便一直留在廚房里。周末的時候我照著教程烤了幾次,覺得并不是特別難,就是樣子有點兒樸素,于是又上網買了一些模具。再過一周,我已經能熟練地烤出看起來的餅干,味道我嘗了并不難吃,我控了糖所以不會很甜很膩。到了出發的那一天,我把烤好的餅干都裝在飯盒里背著,帶上相機后便坐地鐵去頤和園和他們匯合。我是第一個到的。在東宮門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嚴律才在微信上對我說:【謝然,我們從新建宮門進了。】我:【哦,好的。】嚴律:【我們進來后往北走,你可以先去萬壽山。】我皺著眉頭,打了字刪掉,刪掉又在打,最終說:【沒事,我等你們。】嚴律:【行。】我不知道他們為什么忽然改變了入口,也許是東宮門人太多了?但我真的不想一個人走,我只想快點見到楊舟。所以在等待的這段時間里,我唯一剩下的娛樂活動就是拿著我的相機到處隨便拍拍,有時候也不按快門,只是喜歡去看一個取景框里的世界。我走到碼頭那兒,面前便是開闊的昆明湖,山影起伏,佛香閣點綴其間,春風吹皺了湖水,有一瞬間像是回到了南方的山水雅意。對了,西堤本就是仿照杭州西湖蘇堤而建……
我繼續拿著相機到處尋找,下一秒卻有一個男人闖進了我的鏡頭,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飛行員夾克,深藍色直筒牛仔褲,肩寬腿長,身體比例很好。他走得很快,一直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來擋住我的鏡頭,我驚訝道:“小舟!”“嗯。”楊舟看了我一眼,微微點點頭。我說:“你們這么快?”我向他身后看了看,卻并有看到嚴律他們,我問:“他們……?”但我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楊舟單手拽著后衣領,他帶著我轉了個彎,繼續往前走,干脆利落說道:“走。”“……”我和楊舟一直走到蘇州街才放慢腳步,這時候我忽然意識到會不會是他故意甩開別人,想和我單獨走在一起。可惜我還沒細想,楊舟便放開了手,和我拉開一段距離,自己在蘇州街里面逛了起來,于是我只好像牛皮糖一樣跟了上去。“你是不是不想來的?是不是因為我才來的?”幾分鐘后,我還是忍不住問道。楊舟正在喝水,聽到后嗆了半天,片刻后他擰著眉頭,一雙漂亮的眼睛盯著我,說:“別太自信了,謝然。”我感嘆道:“你臉紅了。”他瞪圓了眼睛,下意識地反駁:“我沒有,別造謠。”我朝他笑了起來,耳邊仿佛聽到了春天來臨時碎冰融化的聲音,我問:“你去洛杉磯干什么了?”楊舟這時候大概是察覺到在被我牽著鼻子走,一副不屑的口吻,緩緩吐出兩個字:“私事。”出了蘇州街,我們終于和嚴律他們見面了。誰也沒想到一起約著來踏青,這一上午我都在掉隊。上次過生日的女孩看見我對我打了個招呼,嚴律不經意地掃了楊舟兩眼,說道:“天氣好,我們找個人少點的地方坐會兒吧。”帶野餐墊的不只我一個。到了地方后,我把背包拉開,從里面拿出野餐墊鋪在地上,加上其他人帶的,我們這兒一共湊了三張野餐墊,無論如何都夠坐了。接著我盤腿坐在地上,把烤好的餅干分給大家,嚴律調侃道:“謝然你還會烤餅干?跟女孩似的。”我很好脾氣地說:“學了一下挺簡單的,家里有個烤箱閑置著覺得浪費。”“很好吃啊!”眾人說。“謝謝。”我說。楊舟這時候又拎著幾瓶飲料過來,脫了球鞋坐到了我旁邊的野餐墊上,不動聲色地問:“聊什么?”我捧著烤餅干遞到他面前,說:“嘗一個。”“ryan快試試!謝然自己做的,很好吃。”春日的陽光明媚,光線像是碎落而下的金絲,一點點地纏繞、照亮了他。在眾人的催促下,楊舟還是拿了一個塞進嘴里。“謝謝。”他含糊不清地說。不客氣。我在心里說。本來就是為了你才來的,也是為了你才做的。如此迂回的,被一群人邀請,然后悄悄地只為了一個人,是我從前從沒體驗過的事情。這種輕飄飄的,如同踩在云朵上的感覺,似乎本身就是一種快樂。無關我是否能夠擁有他,我擁有的是一段如同春天般的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