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現在是單身嗎?”我不死心地問道。“你知道了又要做什么呢?”楊舟歪著頭打量著我。“我……你先說。”我說。“明天告訴你吧。”他說。我睜大了眼睛,感覺自己完全被他欺騙了,于是控訴道:“你上次說……下次見面告訴我的。”楊舟低頭看了一眼手機,輕描淡寫地說:“是,本來應該是周六,周六是明天,今天不算。”“……”我靜了一會兒,艱澀地開口,“那為什么今天要過來?”楊舟看著我,有些懶洋洋地說:“不為什么。走了。時間和地點我發你微信。”“……”我看著楊舟對我揮了揮手,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到街邊,毫無留戀地叫了輛車走了。我最后抽了幾口煙,然后狠狠地把煙頭按在垃圾桶上,接著面無表情地去便利店買了盒安全套。蔣承臨說的沒錯——他在吊我。我上樓打了卡,回家后收到楊舟發給我的消息,還是很沒出息地回復:【明天見,小舟。】這一次他沒有糾正我,只是也很快地說:【明天見,謝然。】 你今晚喝的是果汁生氣嗎?那倒也沒有。
畢竟楊舟是讓我把時間空出來,但從頭到尾都沒說是不是只有我和他兩個。我自己不聰明,上了當而已,有些失望,不是生氣。我搖搖頭,說:“沒有。”“喝酒嗎?”他眨了眨眼睛,暖黃調的光照在他的臉上,睫毛落下一片陰影,“喜歡喝什么?”“你會調酒嗎?”我問。楊舟的面前擺了不少洋酒、可樂和果汁,甚至還有冰塊,可能是他們這群人自己帶來的,他說:“會一點。”我說:“隨便。”“隨便?”楊舟眉頭稍微揚了一下,“哪種隨便?隨便是哪一種隨便?我的隨便可能跟你的隨便不一樣。”我垂下眼睛,笑了笑,說:“真的隨便,你調的我都喝。”他說,行。然后再也沒有說話。洋酒我家有不少,這幾年我也曾借酒消愁過——酒精帶來的快樂很確切,它讓你頭暈目眩,它讓你忘記。但這快樂是淺層的,很容易獲得的,是短暫的多巴胺。“給你。”楊舟幫我調好了酒,加了很多冰塊遞給我,“嘗嘗。”“謝謝。”我抿了一小口,嘗到甜甜的柑橘味。不確定,再喝一口……“真的有酒嗎?”我狐疑起來,“酒味很淡。”楊舟抱著胸看我,不說話。我立刻收到信號趕緊閉嘴——不應該質疑做飯的廚子,也不應該質疑調酒師。我倆在島臺這里說了一會兒話,嚴律那邊還在唱歌,他們開的包廂很大,男男女女扎堆坐在沙發上,我一個也不認識。“ryan!”嚴律笑著喊道,“過來唱歌啊,還有謝然!”楊舟回過頭,我在酒杯后面看他,看他側過頭的時候,左耳上依舊戴著耳釘。但,不止一個,耳骨上也有。對了……還有紋身。我的視線下移,楊舟的小臂被長袖遮住,但我看過他在視頻里露出的一些皮膚。我又暈乎乎地想,他原來這么叛逆嗎?也是,他二十歲的時候離家出走,什么都不要了,一個人流浪到我家,也許他本就是個叛逆的性格。我又真的了解他多少?“謝然。”嚴律朝我走過來,把話筒往我手里塞,“你等會兒也唱一首唄。”“嗯,好。”我回過神,沒有拒絕。嚴律把我拉到那群人中間,給我介紹,說這是謝然,是ryan的粉絲,大家都笑了起來。他們把我拉到沙發上坐著,我打量他們,他們也打量我。這些年輕人的眼睛里個個都透露出一種真摯、天真和大膽,于是我明白他們應該都是一群家境不錯的人。有人問我,帥哥你為什么留長發?我說,之前是為了一個妹妹,她生病了,所以我想把自己的頭發送給她,但后來只是習慣了。一個女孩聽得入迷,用很崇拜地眼神看著我,說那個妹妹一定很開心。我對她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們聊到我的工作,我也大方地對他們說在哪里工作。有個男人說,哦,是蔣承臨的公司吧?我說,對,是他。男人又說,那可巧了,我是蔣承臨的朋友,原來大家都應該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