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想她
幾乎在“是我”兩個字穿進耳膜的同時,李成玦感到腳下一晃。
完蛋,跑不了要被盛夏抽一頓。
江無也感覺到房子幾不可察地晃了晃,喝了酒又都有著心事,兩人都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沒放在心上。
李成玦酒醒了大半,跟江無打著商量,“姐夫,你看今晚我們倆聊了什么,你知我知,干脆就先別告訴我姐了可行……”
李成玦要哭的心都有了。
盛夏都勾搭到手了還沒跟人家說出當年的事情,必然是有自己的謀劃,他八成是壞事了。
江無一時沒有說話。
他整個人都是漂浮在云霧里的不實感,就好像他為了一個不可能的夢想爬山涉水走過艱難漫長的路,快要到終點時,突然來個人告訴他,你的夢想很早以前就已實現。
他猛地從椅子上起身,“走吧,送你回去。”
江無現在看他總算沒之前這么討人嫌了。
“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啊。”
李成玦裝可憐求他:“姐夫,別害我啊。”
他還是挺怵發脾氣的盛夏的,小時候就能拾掇他們一家人輪番抽他,長大了更不得了。
江無冷喝,“你他媽再不起來,我現在就去打小報告。”
瞧這語氣,暫時應該是性命無憂,他心里長舒一口氣,沒敢再要江無的微信,他得先壓壓驚,短時間內都不會再找江無喝酒了。
江無叫了代駕,車子開進小區樓下時,林諳已經在樓下大廳里等候了一會,李成玦就是條粘人的哈巴狗,見了老婆后主動貼上去抱住,也沒管這是在公共場合就捧著妻子的臉開始索吻,滿身酒氣,被林諳嫌棄地躲開。
這看在外人眼里就是在打情罵俏,如果是今夜之前,江無會有些許的羨慕嫉妒,可現在他不會了。
他已經擁有了全世界最好的人,最好的愛情。
回到小區后,江無沒有立即上樓進家門,他沿著先前跟盛夏跑步的湖邊奔跑,像個瘋子一樣瘋狂地奔跑,不管不顧地大吼。
這般內斂的性格,也無法壓抑內心澎湃癲狂的情潮。
他似乎是被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籠罩住,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他要幸福死了。
他跑得累癱倒在地上,四肢敞開,臉上還掛著癡傻的笑容。
他的好夏夏。
全部都是他的。
真巧,他也是。
全部都是她的。
他躺在草地上回憶往昔,想從僅有的一點記憶里嘗試著探尋出她暗戀自己的蛛絲馬跡。
她從他的班級走廊前經過會往十一班的教室快速地探一眼,他和她總是莫名其妙地偶遇,他上樓梯時故意撞到她,也可能是她故意撞上他。
她不看他。
江無一直以為,她跟那些背后說他壞話的人一樣,不屑于看他一眼,卻原來是,不敢看他。
他感同身受,因為他也不敢光明正大地看她。
他們為什么就沒有一次真正的對視看著彼此呢。
他難免遺憾地開始假設如果。
如果他們當初哪怕只有一秒的對視,一定能彼此眼中暗藏的情愫。
可時光不能倒回,沒有如果。
所以他很心疼。
沒有希望地愛一個人,太苦了。
他知道的。
而他的小姑娘毫無指望地喜歡他許多年。
江無摸到手機,想給她打個電話,她肯定在忙,不一定能接到,但是他要在她的手機里留下個來電記錄。
告訴她,他很想她。
他也很想她,很想很想。
他按了撥號鍵,沒一會機械的女聲提醒他,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江無蹙眉。
他先前跟她強調過,禁止關機,她一直聽話,執行得很好,即便是工作時間,也會把手機交給助理保持開機狀態。
他還沒撥出去第二通,屏幕就被來電顯示占據。
張揚極少在下班后聯系他,江無心頭涌上不好的預感,滑向了接聽,就在接通的同一時間,對面焦急的聲音傳來,“江哥你看新聞了沒,s省發生地震了,震源是夏夏錄綜藝的臨市。”
手機沒拿住,滑落在地。
疲憊的身體在剎那的僵硬后,忽的從草地上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