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的時候被關在一個巨大的鐵籠里,旁邊的籠子也關著幾個母獸人。
幾個男人正在籠前用木棍擊打她們的臀部,而那些母獸人則嚎叫著,爭相抬起肥大的屁股磨蹭那根棍子,引得騎士們哈哈大笑——
“這頭母獸想讓我操她呢!”其中一人怪叫,并蹲下身用棍子狠狠捅進敞開的屁股間,其他人則紛紛叫好。
我感到頭暈目眩,劇烈的嘔吐欲令我的胃部痙攣。
這時有一個貴族首領走進來吼道:“別碰那些俘虜!國王打算親自過目,他一會兒就過來。”
聽到這話,那些年輕騎士都紛紛收斂了行為。
聽見他說國王的時候,我的腦子嗡的一震,隱隱地有幾絲記憶從腦海中浮現——
我看到那畫卷上朦朧的美景,看到衣衫鮮華的妙齡少女跪在慈藹的王者面前,聆聽他的話語:“蘭西婭,你是我宮廷的瑰寶,我必將贈你于強國為后……”
啊——那個舊時的夢令人如癡如醉,它竟真的存在過嗎?
年輕英俊的王子,當他登上王者的寶座時,在他身邊陪伴的是怎樣的美妙佳人?
他會拯救她于血和火中嗎?
國王可會原諒他的蘭西婭背叛了人類的榮光?
我的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此刻我才好容易想起我的名字,可那鮮花般的形影早就不復存在。
我驚恐地望著籠外,如果國王進來看到他的蘭西婭變成如此丑陋可怖的怪物,他會怎樣地失望和鄙夷?
我的內心在尖嘯,祈禱國王不要來,可是不一會兒就有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響起,一個身形高大、披掛金色盔甲的男人在侍衛和貴族將領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他不是我印象中的老國王,而是個年輕許多、也要強壯許多的男人。
“陛下,我們總共抓到六只母獸人,它們都在這里了!”一名騎士恭敬地匯報。
“可是它們都不會說話——”另一名將領遺憾地搖頭,“我們無法得到任何有價值的情報,這些生活在沼地深處的獸人根本就是一群蒙昧低賤的野獸而已?!?
說話間,旁邊籠子里的母獸人們不停向面前的男人發出類似發情的嘶吼聲,還不時搓揉掛在胸前的丑陋乳房,甚至扭過身撅起屁股對著他們
騎士們冷笑著旁觀,我的寂靜吸引了他們的注意,一個騎士走過來打開我的籠子,吩咐士兵上前將我拖出來。
我拼命掙扎,口里發出含糊的聲音,直到我被強行拖到那個年輕國王的座椅邊。
在很近的距離我才看清他的模樣,他的身材高大挺拔,面容極為俊美,有一頭子夜般的黑發和冷冽的藍眸。棕色的皮膚顯示他經常在戶外征戰,塑造出強健敏捷的體格。
雖然他表情威嚴,但眉眼的線條卻并不粗獷,另有一番優雅之美。
然而那雙本應是迷人的冰藍眼眸卻投射出極為銳利的光芒,仿佛他是個絲毫不通人情的冷酷君主。
我的心神被凍結,望著他時幾乎喪失了一切反應,就連動物殘留的本能也沒有。
我該如何用人類的語言訴說他給我的感受?
震撼又畏怯,迷惘又絕望……
在我對上那雙陌生又隱隱熟悉的眼眸時,時空詭異地撕裂又縫合,像是一場殘忍的惡作劇,他竟與我的湖畔騎士合二為一。
宛如一個人。
天啊……那個來去匆匆奪去我童貞的神秘男人,竟然就這么赫然出現在眼前。
我聽到了自己的心湖碎裂之聲。
可那個男人依舊穩坐如山。
與那朦朧的夢境不一樣的是,好像憑空跳過了許多時光,他不再過分年輕,而是已經淬煉出冷硬和滄桑之感。
掩藏于耀眼盔甲之下的男性體魄宛如鐵匠熔鑄的鋼鐵一樣結實,胸甲上鐫刻的咆哮獅鷲烘托出威猛的王者之氣。
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安置在座椅扶手上,中指套著一顆象征其地位的紅寶石戒指,猩紅戰袍狂野地自椅背垂落地上——
一切不再如夢中曖昧不明,而是濃烈到刺痛……
我猝然知道了他是誰。
金獅鷲紋章屬于伊爾卡特之王,他是阿爾弗雷德·羅瑞!
最初的驚駭后,理智愈發殘忍地回籠,即便我想逃避都不再可能。
我的湖畔騎士——他是伊爾卡特之王?
我不敢相信諸神對我開的殘酷玩笑,圣王的光芒仿佛在凌遲我卑劣的肉體,我聽到自己內心的慘叫。
我的身體卑微軟弱地匍匐在伊爾卡特國王的劍下。
他的劍寬大沉重,一端觸及地面,另一端靠在他手中。劍身寬闊閃著寒芒,散發出血的氣味,似乎隨時可以斬落敵人的頭。
騎士們流露出滿意的神情,我是唯一一個在他們的國王面前表現出畏懼的母獸人,他們一定認為這只野獸是俘虜里最開化的一只。
但比起以這副丑陋之姿撞見他,我卻寧愿一頭撞死在他的劍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