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戒指
乳白色的骨頭湯翻滾著白色的泡泡,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洛霖琛抓著一把面條放進去,有些神思不屬。昨天晚上和鄒鴻哲做過后,她一點都沒有往常因為她的潔癖而產生的惡心感,最近的幾次都是這樣,大概是……在她的心中他們兩人達到了平衡。
“小嬸嬸早呀~”
少年清亮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回頭發現鄒璨笑容干凈地站在她身后,正微微歪著腦袋看著她。
昨晚驚險又刺激的一幕回到她的腦海中,后知后覺的怒意和羞意也跟著冒出來了,讓她有些不知如何面對這個比她小了五歲的少年。鄒鴻哲一大早就回部隊去了,現在家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她肅著臉,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威嚴兇狠些,如長輩般厲聲斥道:“阿璨,以后不許再做那樣放浪形骸的事了!不然你就出去住!”
鄒璨聽到她的威脅,臉上的表情一變,有些落寞地垂下頭,細軟的棕色發絲蓋在額前,遮住了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聲線中滿含寂寥:“自從母親去世后,我再沒有感受過家的溫馨。來到這里之后,有小嬸嬸在,好不容易有了些令人依戀的溫暖,小嬸嬸……又要趕我走嗎?”
少年瓷白的肌膚幾近透明,濃密的眼睫輕顫,在晨光下整個人都精致得不似真人,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這樣的他又讓稍微硬下心來的她心軟了,她站在原地抿了抿唇,松口道:“好了,我不趕你走。”
“真的?太好了!”笑容立馬回到他的臉上,比晨光還耀眼,籠罩在他身上的陰霾也嗖地散開。
洛霖琛輕嘆了聲,如果他一直是那副惡劣的樣子,她還能狠下心將他趕走,可他平時乖巧溫和,關鍵時刻又總是露出脆弱又可憐的一面,讓她就是硬不下心腸。
眉心傳來溫熱的觸感,少年如玉質般修長的手指拂過她的眉間,他傾身看著她,低聲道:“小嬸嬸別皺眉呀。”
眉心的觸感消失,他已經轉身幫她把骨頭湯面盛了出來,她站在原地,愣愣地摸著他觸過的眉間。
去歐洲調研的結果需要向項目組的總包、監理、跟審和供應商匯報,地點依舊定在作為甲方的廣枳。作為主要匯報人的洛霖琛走進會議室的時候,人差不多來齊了,她和各方打過招呼,目光落到大銀負責人的席位上她愣了愣。
那是個笑得親和,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
“洛所,我是這次廣枳一期建筑地板式送風空調的項目負責人,賓興嶺,幸會幸會。”中年男人笑呵呵地將胖胖的手伸出來,和她握了一下。
大銀這個項目的負責人不是沈明庭嗎?怎么……
她暫且將疑惑壓下,先將匯報的PPT拷到會議室的電腦上。這次的匯報由她和何工主講,試著放了一下PPT,發現沒問題后,她才將U盤拔出來。
“洛所,PPT拷好了?”何工走到她身邊問道,他手里也拿了一個U盤。
“嗯。”她側開身子讓他操作,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大銀怎么換了個負責人?”
何工不太清楚她和沈明庭之間的糾葛,聞言沒什么隱瞞地照實說了:“上周回國之后,賀總打電話給那邊,臨時換了一個。”
她愣了愣,賀知光換的?
“而且,原來負責的那位沈總現在估計也沒心思管這個項目了。”何工抬頭瞅了她一眼,發現她一臉疑惑,他有些驚訝道:“洛所和那位沈總不是大學同學嗎?你不清楚他最近怎么了?”
她心中的疑惑更甚,搖了搖頭,“我和他不太熟。”
何工也是個喜歡八卦的普通人,聞言神秘兮兮地道:“那位沈總可攤上事了,他經手的一批產品出了問題,幾個大業主追著大銀要賠償。大銀信誓旦旦地說他們的生產線沒問題,開始倒查零部件供應商,結果查到了大銀最大的零部件供應商盛能頭上。”他頓了頓,滿意地看到洛霖琛露出訝異的表情后,才接著道:“那位沈總的父親可不就是盛能的董事嗎,大銀能讓盛能做他們的供應商,沈總在里面可出了不少力。現如今出了這樣的事,盛能不能在界內混下去是一回事,他們要按照合同賠償幾個業主的損失,估計把整個公司賣了都不夠的!”
沈明庭家里是做空調零部件的中型企業這個她知道,只是何工說的這條消息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心內震驚不已。忽地想起那次和龍閔先在飯店的走廊上碰到他的時候,他看起來好像是有點憔悴,沒想到在她出國的兩周就出了這樣的事。
“……賀總!”何工恭敬地問好聲將她喚回神,洛霖琛抬頭,冷峻嚴肅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色帶暗紋的西裝,邁著長腿踏進了會議室。
項目組的其他人紛紛站起來問好,他冷淡地點頭示意,在最中間的一把椅子上坐下,雙手交握放在桌面上,左手無名指上的一枚戒指格外顯眼。
跟審的方總和賀知光之前合作過別的項目,對他熟悉一點,看到他手上戒指笑著問道:“恭喜賀總好事將近啊。”他沒聽說賀知光結婚了,戴著戒指應該是準備結婚了。
冷著一張臉的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