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淖一邊震驚一邊豎著耳朵八卦,只聽b班長更冷酷的某人回了一個字:“嗯。”
班長毫不在意他的冷淡,反而繼續說了起來,她的語速很快,爭分奪秒地說出一長串甄淖聽不懂的術語和定律,終于趕在上課前的一秒鐘,心滿意足地結束了對李炙的討教。
她將手里的梅g菜一樣皺巴的試卷遞給甄淖,語氣惋惜道:“李炙,你這么厲害,待在c類班真的是屈才了。”
李炙說:“班級劃分是按照成績排名分配的,學校的安排應該不會出錯。”
季靜還是覺得感慨,但是李炙自己都這么說,她也沒什么好遺憾的了。
上課鈴響了,還有一點小文具沒收拾好,甄淖就讓班長先走了,班長走之前她還說了許多感謝的話。
季靜擺擺手表示沒什么,走出去一步又回過頭,對甄淖說:“真想感謝我的話,你就多教教李炙語文吧。”
“啊?我教他?”
“對啊,你不是語文課代表嗎?”
甄淖尷尬地眨了眨眼,沒有反駁,等班長走了,她才抱著自己那堆皺巴巴的書嘆氣。
班長可真是瘋了,居然讓她這個全班倒數教全班第二。
她搖了搖頭,側身將窗戶關上。
不知不覺地,窗外又下起了雨,甄淖聽著雨聲,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
她最近好像越來越嗜睡了。
甄淖是被一個小紙團砸醒的,她r0u著腦門兒打開紙團,發現是楊琪琪傳過來的。
楊琪琪問她究竟能不能去她家游泳,甄淖無奈地回道:
“不知道啊,也有可能這輩子都回不了家了呢。”這是一句玩笑話,但是話里的內容卻不是玩笑。
甄琴說不管她就真的不管她了,贍養協議都送到家里了,等她高中畢業十八歲,她現在住的房子就會轉移到她名下,但從那以后,就也不會給她一分錢了。
她還沒簽字。
甄淖撐著下巴發呆,就快睡過去的時候,紙團又傳了回來,前面的nv生叫陳凝儀,已經傳得不耐煩了,她趁老師背過身去的時候迅速將紙團拍到甄淖桌上,并且小聲說了句:
“別傳了,我聽課呢!”
甄淖大窘,連說了好幾句對不起,然后就被老師扔了粉筆頭,她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她藏在書里悄悄展開紙團,楊琪琪又問她什么時候去買新的芭b娃娃簽字筆,那可是她搶了好久才買到的聯名定制款,如果甄淖買不到一模一樣的,她就再也不理她了。
甄淖知道楊琪琪不是在說筆,她今天真的生氣了,看到好朋友被人這樣羞辱,任誰都會受不了吧。
甄淖很無奈,只能回答她說,有空一定陪她去游樂園玩所有她想玩的項目,買她所有想買的東西。
但是簽字筆,不一定還能買到一模一樣的了。
回復寫好了,甄淖卻沒辦法傳回去,正準備將紙條夾在筆記本里等有空的時候再交給楊琪琪,可是她翻遍了桌洞和儲物箱都沒有找到自己的筆記本。
也許落在家里了,她又拆了一本新的,準備拿給楊琪琪寫日記。
今天恰好輪到甄淖和李炙一起值日,李炙一個人包攬了擦黑板和拖地的活兒,如果不是她搶著去倒垃圾,可能李炙一點都不會給她留。
教室里的垃圾不算多,早上大掃除的時候統一倒一次,晚自習上課前由值日生再倒一次就好了。
甄淖原本打算自己一個人去,李炙擔心她一個人提不動那么大一個垃圾桶,于是提出和她一起去。
秋天的時候天黑得早一些,他們提著垃圾桶出去的時候,太yan已經下山了,天空灰蒙蒙的,但也沒有完全黑下來,因為下過雨,地上sh漉漉的,草和樹葉的顏se都很清新。
李炙話很少,兩個人平時都不怎么講話,偶爾獨處的時候,也都是甄淖在找話說,但是今天甄淖突然也變得很沉默。
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好像此刻的天空,沒有完全暗下去,但也一絲光亮都看不到。
垃圾場修建在c場的盡頭,路過c場的時候,還能看到有人在打球,但是不一會兒就被老師叫回去了,外面很安靜,偶爾能聽到一兩聲螽斯蟲的鳴叫聲,像是銀鈴在響。
那個聲音,總讓她想起孫墨齊。
甄淖踹飛一顆小石子,漫不經心地問李炙:“你知道是什么在叫嗎?”
李炙說:“蟲子。”
甄淖不依不饒:“什么蟲子?”
李炙說:“不清楚。”
甄淖彎了一下眼睛,恰好路燈亮了,照得她的眼睛也亮了起來,她少見地笑得如此無害,她說:“是一種名叫螽斯的蟲子,冬蟲蟲其斤的螽斯。”
好奇怪的解釋,但是孫墨齊就是這么跟她說的,孫墨齊b她還要笨,學英語要在旁邊標中文的諧音,學中文要在旁邊編順口溜。
說完他們又沉默了起來,甄淖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連腳步都慢了下來,因為前面很黑,她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