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炎熱,不過我還是沒想到能在庭院里遇著哥哥。
他獨自坐在輪椅上,我走過去叫了聲:“哥哥?!?
他轉過頭看我,問:“回來了?”
我點點頭,走過去站在他身邊。
這幾天池塘里的荷花開了,白色的荷花一支支立在圓葉上,顯得格外風致挺拔,微風過處似乎還有些清香傳來。
“老待在房間里也悶得很,出來透透氣?!彼f著又看向我懷里抱的罐子,“這是什么?”
我打開蓋子給他看。
“是我阿娘腌的冰糖甜酒楊梅?!蔽要q豫了一下,“你現在生病不知道能不能吃。等你身體好了再給你嘗嘗。”
他神色緩和,似有笑意。
我想了想問:“哥哥,你身體還好嗎?”
他平淡地說:“哪天不巧遇上武裝分子火并,我們來不及撤離到安全地區遇上了爆炸。我也是運氣好,正好有人擋在我身后,沒有直接被炸傷,不過還是被流彈擊中了。”
我只知道他受傷不輕,卻不知道這么嚴重。
“那你們怎么逃出來的?當時爸爸想了好多辦法都聯系不上你?!?
“當時通訊信號塔都被炸了,我們的手機在逃亡過程中丟的丟了,沒電的沒電了。那會只想著先保命要緊,沒顧上太多??偹阒笥錾狭说娜艘彩俏覀儑?,大家想了點辦法從x國轉移到了t國,這才聯系上了家里,活著回來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這其中的危險卻可想而知,我聽得緊張,心想要是一開始去的是爸爸,那現在就是另一番境遇了。
我沒提這些,哥哥也沒提,我聽完道:“我聽老人說過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哥哥以后肯定都會順順利利的?!?
他笑了一聲,只覺面上的冷淡肅然全都化去,一下子親切了許多:“明明年紀不大,說起話來怎么老氣橫秋的。”
我覺得臉上有些燒,不敢看他。
哥哥拍拍我的手臂說:“出來一會該回去了,正好有你在就有勞你了?!?
他伸手接過我的楊梅罐子,我便推著輪椅送他回房間。
哥哥的房間在主樓的二樓東面,電梯寬大就算推著輪椅進去也不顯擁擠。
太太已經在他房里等著了,進門時只聽她問:“你傷還沒好,怎么還總是進進出出的。多休息才能好得快?!?
她沒想到是我推著哥哥,有些怔愣。
哥哥說:“我也不是個泥人做的,如今回了家總能養好的。再說老躺著才憋悶,正該多出去透透氣才好。”
他跟我道謝,我忙說不用,又對太太點點頭,這才抱著楊梅罐子走了出去。
江城的夏天一向悶熱潮濕,這幾天倒涼下來了,只是雨老下個不停。我書柜邊的墻上不知怎么的洇了一灘水跡,方伯叫人來檢查后說是屋頂上的瓦片裂了幾塊,晴天無事,一下雨便不知不覺漏下雨水來了。只是最好等天氣好了再修,免得材料發潮粘不住。這宅子里的事大小幾乎都是他經手,說起來條條道道,我聽不太懂。
吃晚飯時說起這事,哥哥先開了口:“漏雨的房間不好住人。主樓里又不是沒空房間,讓阿藍搬我隔壁?!?
他說話的神氣和爸爸相仿,有種說一不二的氣派。
爸爸也說:“很是。你住西邊那小樓里每天過來吃飯也麻煩,索性住過來。”
我有點糾結,其實那房間我也住慣了,一個人清清靜靜的倒好,一下子又搬到主樓里,每天和太太哥哥抬頭不見低頭見倒別扭。
我忍不住偷眼看太太的反應。
她正垂著眼睛吃飯,聽到這話偏過頭看哥哥,居然也對爸爸說:“過幾天臺風要來了,安全起見還是都住一起為好。”
她說完這話又看我,目光倒也平和,并沒有什么刁難的意思。
如此一來,我便搬去了哥哥隔壁的房間。
吃過飯他叫我推著他去那間屋子看。
原是一間套房,平時大多當客房用的,多是王家人來時偶爾小住,基本都空關著。這會傭人們自去收拾有些雜亂,他又叫我去他房里待會。
阿樂這幾天回師門集訓去了,他不在我身邊打轉,我便有些無聊。
哥哥回了房也沒有馬上躺回床上,而是到書桌邊看文件。
我看他要忙正事就自己遠遠地坐到沙發上沒去碰這些,掏出手機玩。
“你今后想念什么專業,想好了嗎?”哥哥突然問。
我有點云里霧里,抬頭看他才明白他是問我。
其實我自己也想過這些,但我似乎天生平庸,即便喜歡讀書也沒什么特別擅長的科目,只等著到時順著爸爸的意讀個什么專業再等著就業就是。
我老老實實說:“我讀書一般,沒想過這些?!?
他沉默了會,說:“你以前不是參加過校際辯論賽嗎?沒想過從政或者當律師嗎?”
我著實吃了一驚,沒想到他連這些也知道,又擺手說:“你誤會了。那次是同學生病讓我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