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只知道傻樂的樣子,我都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不過爸爸應該挺喜歡他的,聽說還認了他當干兒子。
晚飯前洪姐來叫我,說今天在主樓吃飯。
爸爸平時忙起來不回家,都是洪姐給我準備飯菜。
我洗了把臉,換了件衣服,跟著阿樂一塊到主樓去。
“緊張嗎?”他笑嘻嘻問我。
我白他一眼,不理他。
“太太的哥哥也來了。”阿樂沖我擠擠眼。
我受不了地瞪他:“你是想看我笑話?”
“當然不是!”他無辜道,“我替你撐腰。”
他能替我撐哪門子腰,不過跟他扯皮幾句,我心里的緊張確實少了一半。
進了飯廳,爸爸已經到了。
阿樂喊了聲干爹,我叫了聲爸爸,爸爸對我倆點了點頭,也沒說什么。
餐桌是個大圓桌,我倆就挨著爸爸身邊,等我們倆坐定,有個穿白色套裙的中年婦人走了進來,緊跟在她身后的是個神態嚴肅的中年男人。
阿樂先站起來叫了聲“太太”,又稱那男人為“王生”。
我跟著站起身,也依樣畫葫蘆叫了人。
太太聽若惘聞,王先生也沒什么反應。
爸爸坐著沒動,抬眼看到王先生,露出一絲假笑:“大舅哥怎么來了,真是稀客。”又招呼道:“今天都是自己人,不講虛禮,坐下罷。”
我正要坐下,王先生突然一指我說:“這個位置是簫至的,你坐在這里不好吧。”
阿樂緊挨著爸爸坐的,論理說他的座位才該是哥哥的位置。
我還沒反應過來,阿樂先站起來,笑嘻嘻地說:“王先生長遠沒來記錯了,我這個位置才是簫至哥的。看我糊涂的,竟坐錯了。”說著把我按到座位上,自己端著餐具坐到我左手邊。
爸爸臉上的笑都沒了,一雙眼盯著王先生。
太太仿佛沒看見似的,自顧坐下來。
我端起茶杯抿了口,裝作無意地打量起她。
她比我媽咪年紀大不少,生得也不如我媽咪妖嬈美艷,但是舉止端莊氣質清冷,就是人家常說的有大戶閨秀的氣質,只是她面容憔悴,神態頗有些疲憊,想來應該是這段時間一直為了自己的兒子擔驚受怕。
爸爸先動了筷子,給我夾了一塊牛肉,又給阿樂夾了魚腩,而后才給太太夾了筍片。
“你這些天在外頭,想必吃住都不適意。這幾天在家里好好養養,旁的事情就別操心了,我叫了賴師傅明天來家里給你按頭……”
王先生插嘴道:“虞生,你讓我妹妹別操心是不是要我妹妹下堂的意思?她是你太太,她不給家里操心,你是準備叫別人來操心嗎?”
他說著眼睛瞥向我,我嘴里正嚼著牛肉,也沒功夫答他。
爸爸把筷子一放,說:“你從進門到現在,一直揪著阿藍不放是什么意思?幾十歲人了說話做事情不動腦子的嗎?”
“虞均方,你有臉說這個話!簫至眼下生死未卜,你倒好,先把私生子帶進門了,你把我們王家當成什么?”
“我虞家的子孫認祖歸宗,幾時要王家說了算了?”爸爸冷笑道,“你自己外頭有幾個私生子女真當我們瞎嗎?王鏡漁,你少假惺惺了!口口聲聲簫至長簫至短,你倒說說你這個親舅舅為著找簫至出過什么力?這會有臉伸長了手到我們虞家來攪和是非!”
他又看向太太,說:“王妙姝,你來說說。當初我跟你說過無論簫至如何,你都是我虞均方的原配發妻,我絕不會因此跟你離婚。只是我虞家的香火不能斷,阿藍是無論如何都要進門的,至于他媽也絕不會到你跟前來礙眼。你是怎么說的,都忘了嗎?”
太太終于開了口,她盯著爸爸,一字一句道:“我沒忘。我只要我的兒子,別的事,都跟我無關。”
她頓了頓又轉頭對王先生說:“大哥,有什么話你跟他直說就是,也不用拿我或者簫至做筏子。”
王先生頓時面有尬色,微慍道:“妙姝,你可真是糊涂,居然信他的鬼話。”
太太只沉默不語。
我和阿樂呆坐著,這場面也不好夾菜,只能面面相覷。
王先生倒是沉得住氣,對爸爸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是際天的那塊地……”
他還未說話,爸爸打斷他:“不必提了。那是你們跟萬家的事情,我不會插手。”
王先生還想說什么,爸爸又繼續道:“王家是我老婆的娘家,萬宗寧也是我的老朋友。何況生意場上只看一個‘利’字,要我插手先想好這餅怎么分。咱們手底下都是有一群人要養的,可別說出要人出白工的話來。”
王先生鐵青著臉直接轉身走了。
這頓晚飯吃得人食不知味。
其實私心想太太不搭理我其實也好,總比她找我麻煩強。
我本以為爸爸過一陣會帶我回別墅看望媽咪她們,但是他一直忙,連我都不怎么見他。于是我和媽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