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到幾分鐘之后才察覺到事情不對勁,黎傾冉忽然又哭了起來,縮在椅子上裹著毯子,一個人對著面前的夜景嚎啕大哭,有一種全世界都對不起她的,快要爆炸的委屈。他原本不想把顧承晗叫到這座山上,可他實在是沒辦法奈何酒品太差的小姑娘。這座山離市區(qū)不算近,顧承晗就算一路都快要把油門踩到底也花了一個多小時才來到山頂,借著車燈的光總算是找到他們的位置。他下車的時候,黎傾冉正盤著腿坐在野餐墊上,身上裹著毛茸茸的棕色毯子,就露出一個小腦袋在外面,一副招人憐愛的小狗模樣。而且,她喝醉了。顧承晗最清楚她喝醉時候的狀態(tài),會耍賴會斷片,還喜歡在他懷里縮成一團(tuán)尋求安全感。他在她面前蹲下身,語氣帶著笑意:“你喝醉了?”“沒有呀。”黎傾冉搖了搖頭,她真的不覺得自己喝醉了。顧承晗看了看她腳邊的叁個空罐,無奈笑了。酒量真夠差的,但是對她而言倒是也合理。他站起身來,想回車上給她找點(diǎn)水喝,路上沒來得及打包醒酒湯,估計也只能讓她睡一覺才會好。轉(zhuǎn)身的腳步剛剛邁出,便被身后軟軟糯糯的聲音叫住:“你怎么不抱我呀”男人頎長的身影驀地定住,大腦瞬間一片空白。“老公?”小姑娘繼續(xù)歪著腦袋去看他,滿眼都是不解和困惑:“不抱我么?”他有多久沒聽到她叫老公了呢?他還以為,這種畫面以后只會出現(xiàn)在夢里了呢。狂喜和激動完全席卷了他的身心,顧承晗回過身去,大步走到她面前,把地上裹著被子的小人兒打橫抱起。“寶寶,我是誰?”他看著懷里乖巧得要命的小姑娘,眼底泛起微微的濕潤。“老公呀!”她自然地把手從小毯子里伸出來,自然地去抱他的脖子,小腦袋在他肩上乖乖地蹭,像只在主人懷里撒嬌的小貓,舒服得連小腿都一踢一踢的。顧承晗把她抱得很緊,驚喜的感覺像做夢一般不真實。就算只是在她喝醉的這一晚,僅僅只有一晚上這樣短暫,對他而言也是一場不愿清醒過來的完美的幻象。黎景澤從兩人身后走來,很奇怪于他們親密的狀態(tài)。直到他站在顧承晗身后,對上男人肩膀上露出來的黎傾冉那雙小孩一樣清澈的眼睛,他忽然明白了這種狀態(tài)是她喝醉之后會有的反應(yīng)。“哥!”小姑娘趴在顧先生肩上,對上黎景澤探究的視線,她笑瞇瞇地告訴他:“這是我老公哦!我老公來接我了~”她得意洋洋撒嬌的語調(diào)千嬌百媚,黎景澤看不見顧承晗的表情,但他能感受得到他周身都散發(fā)著心滿意足的氣場。黎景澤忍不住開口提醒:“可是你們”話音未落,顧承晗抱著懷里的女孩轉(zhuǎn)了身,眼神銳利地朝他看去,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仿佛只要他敢提醒黎傾冉他們分手了的事情,他下一秒就會被趕出北城。于是黎景澤到了嘴邊的話不自覺地轉(zhuǎn)了個彎:“可是你們,還沒結(jié)婚吧?”只有結(jié)婚了才是老公,沒結(jié)婚的話她不應(yīng)該這樣稱呼他。被男人抱在懷里的小姑娘努力地接收了這個信息,思考了一會而,然后一臉?gòu)珊┑匦χ蝾櫝嘘希骸袄瞎俏覀兪裁磿r候結(jié)婚啊?”結(jié)婚嗎?巨大的幸福讓顧承晗沒忍住一下子便紅了眼眶。他知道這是假的,是她在沒有正常行為能力時候不作數(shù)的問題。可他仍然認(rèn)真地注視著她的眼睛:“明天好不好?等天亮我們就去結(jié)婚?”“好呀~”她瞇著眼睛看著頭頂?shù)囊箍眨魈焖坪跏呛芙氖虑椋瑓s又有點(diǎn)讓人迫不及待。顧承晗清了清嗓子,來掩蓋喉嚨深處的哽咽:“老公抱你回車?yán)锖貌缓茫客饷骘L(fēng)大。”“嗯,好!”小狗乖乖點(diǎn)頭,不經(jīng)思考地同意他的每一句話。快走到車前時,她忽然抬起頭,柔軟的唇瓣湊近他的耳朵,氣息溫?zé)幔骸袄瞎闶窍敫胰ボ嚴(yán)镒鰫哿耍遣皇牵俊彼哪_步停頓了一下,隨即很快恢復(fù)正常。“你怎么不說話啊老公,還有你剛剛都沒親我~”渾身酒氣的黎傾冉在他懷里像只控制不住的小兔子一樣動來動去,腦袋故意往后仰,小手也離開了他的肩膀,懶洋洋地抻了個懶腰。她是一個在夢里都經(jīng)常夢見自己從高處墜落的人,唯獨(dú)在他懷里,她從未擔(dān)心過自己太鬧太撲騰會產(chǎn)生什么安全問題,因為顧先生永遠(yuǎn)會把她抱得很緊很穩(wěn)。
顧承晗無奈地扯了扯嘴角:“你不知道我多想親你。”想到快要發(fā)瘋了。他為了上山方便特意開了一輛suv,車?yán)锏目臻g很大。車?yán)锉韧饷媾秃芏啵鑳A冉一上車就把身上披著的毯子甩開,里面還是晚宴時候穿的那件黑色吊帶連衣裙,綢緞的質(zhì)地柔軟絲滑,穿在她身上更是風(fēng)姿綽約,把身體柔媚的曲線勾勒得完美無瑕。她踢掉腳上的高跟鞋,嬌滴滴地坐在他大腿上,在顧承晗完全反應(yīng)過來之前,她便勾住他的脖子,在黑暗的空間里準(zhǔn)確無誤地吻上他的唇。顧承晗感覺像被一道雷擊中,他愣神很久,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她清醒之后會后悔嗎?如果她記得今晚發(fā)生的事情,會不會怪他沒有阻止她?他不知道答案,可更不敢冒險,他終于體會到了那種生怕自己做錯什么事情會惹得喜歡的人討厭自己的擔(dān)憂。黎傾冉見他沒有回應(yīng),眸子漸漸黯淡下來,唇瓣緩緩與他分開。“怎么在我夢里你都不愿意親我啊?”原來在她眼中現(xiàn)在的場景都是她的夢境。顧承晗摸著她的頭發(fā),輕聲問:“你經(jīng)常夢到我么?”“我每一天都會夢到你啊,可能因為我太想你了吧?”她的眼睛迷茫而濕潤,伸手去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