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準備。“冷靜……冷靜……”你發抖著,強迫自己,想要驅趕那些情緒上的感知,驅趕那些蟲子。然越是害怕,就越容易被鉆空子。道理你都懂,你想做出來,達成心里的目標,可是自己就是做不到。又開始逃。聽覺與視覺恍惚,對自己的方位一無所知。蜷縮進狹小的空間里喘息,身體還在因疼痛發抖。甜甜的、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氣味,縈繞于忽深忽淺的呼吸。于是,你閉上眼。被喚醒之時,你只安安靜靜地發著懵。不知先前的自己是真正的睡眠還是昏厥,對于發生的事情,一概記不清。身下與身上堆積著厚薄不一的衣物,亂糟糟,身子擠在狹窄的木柜。回來的里蘇特立于長方形的門框外,夕陽的暖橙色也擠進這小小的地方,傾斜晃動的視野里,是他撐著木門,低頭看你。這是他的衣櫥。你緩慢眨巴下眼,雙腿與手臂都麻掉了,動彈不了,星星點點的癢。掌心的傷口也爛了,原本愈合了些的尖角再一次被撕開,關節處也染著淤青,不知是撞到哪。傷口的血弄臟他的衣物,柜子里的衣服也都被你搞得亂七八糟,你想道歉,但就是打不開口。好累。你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就覺得累。雙目再度閉合,意識也隨之模糊。活人體溫的溫度貼上你的額頭,對方摸了摸,逗留的時長不足以令你迷戀,他把你抱出去。身體被放至床上,里蘇特撐開你潰爛的手心。“再這樣下去就要留疤了。”“……?”你睜眼,與俯在你身上的里蘇特對上。他剛才說了中文?里蘇特檢查你的手,說現在帶你去醫院。——剛剛那句話不是從他嘴里說的。奇怪。意識與思考沒能撐幾秒,你再次昏睡過去。第一道聲響是水珠的嘀嗒嘀嗒。視覺恢復,自己的正上方吊著往下滴落液體的藥瓶。又在醫院。你半垂著眼,視線迷離地凝望不知有多高的天花板。醫護人員對你做了些什么,意識還不甚清醒,待真正清醒,你已經離開醫院十多米,身邊的人是里蘇特。你問他發生了什么。他回答∶你陷入深度昏迷一個多星期,但那破醫院查不出原因,你醒了,就放你出來。里蘇特推測極有可能是那次車禍把你腦袋撞壞了。他認真的。這群黑手黨為什么一個個都覺得你腦子有問題?你解釋是san值太低的緣故。里仁兄不信邪,拖著你又去好幾家醫院,他還沒搞清楚原因,你先情緒崩潰。『能不能多掏點錢插個隊?』你的眼淚一波一波,『人太多,我受不了。』見你的確被醫院的各項檢查折磨到不行,里蘇特便罷了那份心。回去的路上,他問你,要不把你送去梵蒂岡?你才記起還有神父的事。『不行,萬一碰上最終大boss怎么辦。』憶起那場不明真假的夢,你就不可控地發慌。『那個神父拿走了我的什么東西,把我搞成現在這樣。他的替身會催眠又會制造幻境,把人的精神抽走……你要是死了怎么辦!光是想想我都要裂開了!』你幾乎要尖叫,雙手不自覺地亂抓自己的頭發。『我沒要去送死,別慌。』里蘇特一把定住你胡亂揮舞的爪爪,你的手腕被他握著,省得你再把手心的縫合線掙爛。你繼續s抑郁杰尼龜。押送回去的路上倒是沒出現奇特的幻覺,里蘇特似是和你一樣不喜人多,他基本選小路,碰不上行人。『想吃冰激凌嗎?』里大善人停下腳步,對旁邊的to鋪揚起下巴。你問剛出院可以吃冰嗎?里蘇特說不知道。『算了,你還是別吃了,要是出問題更麻煩。』里大善人收回善人發言,隨手捉住與你擦肩而過的黑發小孩,『喂,臭小鬼,手摸哪呢。』他又用意大利語。你發現他這人說話語氣挺雙標的,沒兇過你,反而兇小孩子。疑惑著望去,被捉的小孩面色鎮靜。里蘇特換英文解釋,這小鬼頭剛才摸你口袋,但顯然你沒帶一分錢,他空手了。意大利的小偷這么神?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幸好你平時不出門,不然破財破成窮光蛋。……現在就是沒財可破的窮光蛋。『你想怎么處置他?』里蘇特問你。你撓撓頭,『送警察局?』『警察不會管。』『那放了吧。』此言一出,不只里蘇特用詫異的眼神看你,那小孩也轉頭看你。你與他們對視一會,撐不住,抖了兩抖,『別看我。』里蘇特移開視線,那小孩似乎沒聽懂,沒動。因為你沒懲罰小偷的想法,里大義警不再堅持,放開小孩。那小孩非但沒逃跑,反而淡定自若地整理自己的衣服,而后,走向一旁的to店。他買了一支開心果與巧克力雙數to。嗯……?“giorno?”你開口。那小孩回頭。真假的?幸運a這么神?雖然印證過好多次,但這玄之又玄的命運與幸運,始終令你摸不著頭腦。“giornogiovanna?”你二次問。那小孩用意大利語回一句,你聽不懂,但這黑發綠眼、這聲音、這雙球搭配、偷人錢包的行徑……不就是喬魯諾·喬巴拿?『要不把他收了。』你悄咪咪給里蘇特曬歪腦筋,『以后他會開掛,提前把掛找到讓他開,早早解決boss,然后我們去美國把最終boss給干了,世界就拯救成功。』這樣直接避免兩隊撞上決斗,所有人都能保全。天啦嚕,這是哪個小天才想出的如此三全其美的主意,哦,原來是你,不愧是你~你在心里為即將達成完美的“作業”得意洋洋,還沒翹鼻子幾秒,就被里蘇特揍回去。『再說吧。』他淡淡道。你∶?“哦。”你瞬時卸了勁,冷漠道,『你決定吧。』你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