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更不敢吐了,吐出來不就是在說他們意大利餃子難吃?!他們這群黑手黨會不會因為你侮辱意大利口味而一槍把你崩了!
可這口感與味道著實太惡心,你努力咀嚼,試著慢慢咽下去,身體卻不自覺高速抖動,眼淚也冒出來。
太難吃了,難吃到恐怖,庫露西。
你突然理解到眾網(wǎng)友看到草莓麻婆豆腐的崩潰,這完全就是黑暗料理,跟香蕉炒蒜有得一拼。
啊啊啊,你要不行了。
你仿佛看到自己的靈魂在飛。
『……有那么難吃?』
福葛都呆了,『不喜歡吃就吐了吧,別為難自己。』
當?shù)厝硕歼@么說,你立馬拿紙吐了出來,把這可怕的東西丟垃圾桶里。
這種東西就不應(yīng)該進你的胃,垃圾桶才是它最好的歸宿。
布媽咪問這不是中式餃子嗎,你說不是,福葛還是很疑惑,有那么難吃?
你說這不是難吃的問題,大概類似于在意大利餐廳吃菠蘿披薩。
他們瞬間就懂了。
幾個人就尊重傳統(tǒng)飲食文化的話題展開討論,你慢悠悠吃著,發(fā)發(fā)呆,回復(fù)能量。
吃完飯他們也沒走,這個時間點外邊太曬,不如在屋里吹空調(diào)聊天。
福葛過來教你意大利語,你的表情一點也不歡迎他。
『你就算垮著張臉,我也要教。』草莓老師開始他的教學,『來吧,先從元音開始。』
意大利語的元音為aeiou,除了e,其它幾個發(fā)音與拼音相似,但你的語言系統(tǒng)早已被英語日語污染,念著念著就搞混了。
福葛糾正好幾遍,你才梳理清楚,意大利語英語日語在e的口型上差不多,但一到復(fù)合元音,你就傻嘴了。
舌頭與嘴巴打架了似的,腦子里的語言系統(tǒng)打結(jié),福葛換了種方式,用英語里的發(fā)音舉例,你聯(lián)想到拼音,才把復(fù)合元音完整說出來。
『很好,你看,一點也不難吧?』福葛露出滿意的微笑,你的回應(yīng)只有沉默的六個點。
草莓老師接著教輔音,學完輔音,你元音就忘了。
福葛:……
他深呼吸好幾次,最后只余下疲憊的微笑,『沒關(guān)系,慢慢來。』
你的感想還是只有六個點。
這個循環(huán)練發(fā)音的悲催中午終于被你熬過去,大腦空空了已經(jīng)。
又被他們拽出去,你把玩起扇子,沒有布加拉提牽著,很快就掉了隊。
他們停下來等你,你慢吞吞,不指望他們會像媽咪室友們那樣為了照顧你而慢下步伐,你也沒力氣去為他們加快自己累贅的腳步。
腳下的繡花鞋不是那么容易走路,很快他們就再一次丟下你,又停下來等你。
這樣反反復(fù)復(fù)來回幾次,你感到有些厭煩。
『怎么了?你看上去很不高興。』草莓老師問你。
『你們就正常走好了。』你說,『我們可以拉開一點距離。』
『好吧。』布加拉提點點頭,他們繼續(xù)走。
大約是在這么長的相處中有了默契,知道你現(xiàn)在不想被打擾,就沒有打擾你。
他們用著意大利語交談,走在前面。米斯達時不時動作夸張,福葛似是在吐槽,布加拉提浮現(xiàn)出微笑,喬魯諾雙手插在兜里,默然傾聽。
你在后邊慢慢跟著。
突然地,余光注意到樓與樓之間被鐵鏈攔住的夾角處,兩個溢出垃圾袋的綠色垃圾桶上趴著一個血跡斑斑的人。
他的胳膊很明顯被折斷了,糊上幾層血的頭發(fā)隱約能看出來是淺亮的紫色,身上破破爛爛掛著黑色露膚的衣服,皮膚又沒有一處可以說安好。
一個嚴重破損了的人形。
你停下步子,扇子遮在嘴前,用眼睛去窺探他。
這是死的還是活的。
『你在看什么?』福葛走過來,你用扇子指了指那堆垃圾,他一霎間明了,“啊。”
『是做任務(wù)失敗的人吧。』布加拉提也過來,看著夾角里的人,說道,『不用管他,走吧。』
他們轉(zhuǎn)身就走,你沒有動。
『怎么了?』
布加拉提回過頭,又走向你,立在你身邊,看了一會,問:『你是想救他?』
“……”
你也不大清楚。
在那不勒斯,時常有這樣的人。有時你買菜回去,就會撞見混混打架,血液四濺。
路邊的小巷里也癱坐著毒癮患者,他們形同枯槁磐曲的樹干,倒在樓梯亦或是垃圾桶旁。
你往往只瞥上一眼,就離去。
毒癮無法醫(yī)治,政府放縱毒品肆行,警察也不管那些毒品或是暴行,報警也無用。
對于這座城市的死亡,你一向熟視無睹,早已看慣。
但這里不是那不勒斯,這里是米蘭。
布加拉提說這里的治安比那不勒斯要好。
……
不知為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