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你的最終目標與我們一致,有朝一日便一定能在某處再會。
愿我們在沒有黑暗的地方相見。“對了,麻煩替我對春雨里一個叫神威的小子帶句話……就說他的家人很擔心他!”拉開門的那刻,你忽然想起與神晃曾經的對話,臨走前高聲沖他喊道。未等高杉再說些什么,你關門的動作已如行云流水一氣呵成,然后直接無視在外守候的人斬,一溜煙直奔畫舫出口逃離,整個過程順暢無阻得不可思議。“又讓她就這么跑掉了呢,晉助?”“沒事。”河上萬齊對著自家上司那張陰森到仿佛要砍人的臉,欲言又止。幾日后待事件塵埃落定,辦完狗狗葬禮的松平片栗虎正式安排你入職警廳,讓你先從接替伊東的活干起。雖名義上隸屬于真選組,但日常工作基本不在組內,需要經常外出協助他辦事。警廳最終出具的調查報告并未提及真選組內亂的事實,令上面相信此事的起因是攘夷浪士的一次意外突襲。伊東的名字也被從警察隊伍名單中靜悄悄抹去,就好像他不曾在這間機構存在過一樣。“這已經是我們最好的處理結果了。”——那之后帶著出院的伊東去拜訪宗信時,他如是說道。不久,重整旗鼓的真選組在近藤與土方的帶領下,攜沖田姐弟一道重新登上回鄉的列車征集新隊員。你在警廳的工作也慢慢在上手后開始步入正軌。而現在,人來人往的終端塔內,當聽見廣播通知下一趟航班準備登機時,你和銀時與身旁被送行的伊東同時站了起來。伊東頭戴斗笠,穿著一身低調寬松的和服,右肩背著一小兜行李,空蕩蕩的左袖掛在身側微微搖晃。這副樸素的模樣,總令你聯想到當初即將遠赴宇宙闖蕩的坂本辰馬。“是時候說再見了,伊東鴨太郎,祝你旅途一路順利。”與那時一樣,你再次溫柔微笑著向他伸出手。他大病初愈過后的蒼白面容浮出苦笑,緩緩抬起僅剩的一只右手,有些粗糲的指節輕柔握住了你的。“住院這段時間多謝你們的照顧……我欠你們實在太多,已經不知該如何報恩才好了。”與初見交談時不加掩飾的傲意截然相反,不再是真選組參謀的伊東如今平和又謙遜,只是言語間還夾雜著幾分難以察覺的隱忍。——自從有次在病床邊發現那被他攤開后忘記關上的某一頁書,你便知曉眼前這個已經重獲新生的男人還心存何種執念。但出于對他表達感情方式的尊重,你這次決定視而不見。“你什么也沒有欠。”銀時站在一旁,盯著你們相握的手皺了皺眉,嘴上仍舊淡淡地回應,“能從那種傷勢中靠自己挺過來,說明你這家伙的命比隕石還硬。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往后的日子一定會過得比任何人都快活吧。”“借你吉言。”注意到對方的視線,伊東心知肚明輕笑道,立刻松開了手。“手的溫度有些涼啊……雖然宗信老師在那邊安排了偽七先生來接待,但你終究是一個人在外,還請務必養護身體。”你望進鏡片后倒映出自己身影暗流涌動的雙眸,好意關切道,“我聽說那個星球醫院的義肢科室水平很高,建議你可以去裝一條機械臂,無論生活還是戰斗都會更加便利。”“知道了。”他扶著斗笠沖你點點頭,又轉身看向銀時說,“那么兩位多保重,我先就此作別了,有緣再會。”“嗯,再見。”銀時對他頷首告別,“你也多保重。”直到伊東的背影徹底消失在登機口,你才放下舉在胸前揮動送別的手,安心長舒一口氣。“他喜歡你。”這時,你聽見身邊的銀時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我知道。”你嘆息著答,與他一同轉身離開候機大廳。“誒?!你怎么知道的?那悶葫蘆明明表現得一點都不明顯啊!”“偶然的機會罷了,解釋起來有點復雜。”豎著一根手指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你彎起嘴角毫不客氣地嘲笑,“你也把我想得太遲鈍了吧?怎么,難不成你一直在吃他的醋?”“那個……肚子好餓,午飯吃什么?能去你們警廳食堂蹭個飯么?”“喂喂,別轉移話題!”……《葉隱》中曾寫道:“戀之覺悟,其終極是忍戀。”——作者注釋,所謂“忍戀”,意為戀到枯槁,直至死后化作青煙,才是凄美之極。伊東鴨太郎合上書,轉頭望向舷窗外幽深漆黑的宇宙,眸光中的迷茫一點點散去。“謝謝你,枝川。”他堅定低聲念道。謝謝你給予我的呼吸,讓我想起愛為何物。接下來,該輪到我來保護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