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默默盯著你。被盯得多了以后,你倒是越放越開無所畏懼,銀時卻對他忍無可忍,憤怒嚷嚷著“早晚要把那臭小子揍扁”。如果不是老師定下不可私斗的規矩,恐怕他早就已經出手了。在某次松陽老師出門去抓翹課的銀時后,因目睹松陽是如何輕松教訓學生、而被吸引來松下私塾踢館的高杉,終于被銀時出于私怨給狠狠揍得暈了過去。“銀時,你下手也太狠了點吧……”“這家伙自找的……你對跟蹤狂這么寬容做什么?”“啊,也對。”那一天,你得知這跟蹤狂的名字叫高杉晉助。自家打暈的人還得自己來善后,你看松陽老師意外很喜歡這小鬼,便一言不發幫忙處理好傷口蓋好被子,待到下午人才醒來。“真是的,我可從沒聽說過踢館踢到私塾來的哦?好在也就受了這點小傷。”你感覺身旁的松陽松了口氣,聽他悠悠感嘆。“其實是想和你打一場的,沒想到被那家伙……”腫著包子臉的高杉坐起身,滿眼不甘心回答。“你已經很強了,畢竟能和銀時那小子較量到那份上,踢館同學。”雙手抄在袖子里,松陽微笑著調侃。“但我還是輸了。”你聽得出,他是個對勝負異常執著的那類人。之后他就被松陽一番“你還能變得更強”和“心中各自武士道”的流暢公式化拐人說辭——是的你也忘記這是聽他說的第幾遍,總之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給循循善誘得上了鉤。高杉晉助每天都堅持來踢館,然后堅持被你和銀時用竹劍揍得鼻青臉腫后回家,如此循環,刮風下雨從未懈怠。盡管他還并非松下私塾的學生,外面的風言風語卻漸漸傳開,終于傳到了他那視家族名聲勝過一切的父親耳中。直到他有好幾天沒來,你才從桂那里聽說高杉遭到他父親的嚴格禁足,不僅不給飯吃,還把人綁起來吊在樹上羞辱。對此你的評價是,雖然父親很無情,但那也是他自作自受,放著好好的小少爺不做,非要憤世嫉俗自尋不痛快。桂無語瞟了你一眼,心里默念你這野蠻大小姐跟那家伙其實也差不多,但懼于y威沒敢說出口。讓高杉晉助決定與他家族斷絕關系,成為松下私塾不可或缺的一員的關鍵轉折點,發生在他禁足結束的幾天后。高杉得罪過的講武館同學之一,叫來他當官差的父親,謀劃一行人在夜晚突襲私塾,還想將松陽抓捕入獄。所幸桂小太郎提前跑來通知,讓你們得以把同學們在夜幕降臨前都送回了家。“接下來該怎么辦?這樣一來,就算是枝川家的招牌也不好使了啊。”確保大家平安撤離后,你望著空曠無人的教室,沮喪地問。“我不會讓你的家被毀掉的,這里不是他們能隨意染指的地方。你晚上就跟銀時守在這里,不要亂跑。”吉田松陽依舊如沐春風般笑著,摸摸你的頭轉身離去。待人走遠,銀時在你身旁一臉不屑挖著鼻孔。“只要把那群煩人的蒼蠅都趕走就好了吧?”你懷疑瞥向他,心想你小子指定準備干壞事。但巧了,你也是。兩個不聽話的搗蛋鬼一拍即合,扛起木刀借著月色偷溜出門。
結果你們遇見正躲在路邊嘀咕、同樣策劃和官差們干架的桂和高杉。日后松下私塾門下臭名昭著的四大惡棍,正式于此時此地集結完畢。……確切地說,你從未把高杉晉助當成可以相戀的人那般看待。你對他的稱呼,也不像對坂田銀時和桂小太郎從一開始就那么親昵,而是從最初的“高杉”,到后來的“笨蛋晉助”,最后才慢慢變成“晉助”。相較于另兩位經常讓你頭疼的師弟,高杉算是個秉持頭腦與節cao的正經人,但這不代表他會讓你少cao心。像在跟某人較勁般,除了每日道場練劍時一定要找你比試一局又一局,還會在你與銀時獨處的各種時候,強行露個臉刷存在感。剛開始還能用偶遇來解釋,可次數多了以后,銀時似乎明白了什么,同樣開始在你與高杉獨處時突然冒出來搗亂。隨著慢半拍的桂也加入戰場,你們四人間的關系糾葛,便從此亂成一團永遠解不開也理不清的毛線球。……再后來發生的故事,已經講過很多次,僅用一場不堪回首的悲劇都不足以來形容它。你不忍去看,那么給回憶就此按下暫停鍵吧,讓它多在美好的時光停留一會,對大家都有好處。時間回到現在。“高杉大人,人帶到了。”朝虛掩著的沉重艙門恭敬深鞠一躬,替你帶路的鬼兵隊員低頭退下。“謝謝,辛苦了。”你對他頷首表示感激。深呼吸幾口氣,整理好紛亂的心緒后,將手放在門上緩緩推開。巨大的鋼鐵艙室內,如夢魘泛出不祥紅光的培養皿,沿走道兩側整齊排開。高杉晉助背對著你,只身立于走道中央。淹沒在那片血一般櫻紅的光點當中,形單影只的他顯得過于渺小,令人很難把他與那位傳聞中最危險激進的攘夷浪士聯系起來。你踏步上前,寂靜的艙室內,隨即回蕩起沉重的腳步聲。腳步聲漸漸接近,在他身后停下。“好久不見了,晉助。”“是有一段時間沒見了,我還以為……”“以為我被你忠心耿耿的手下給砍死了?真不好意思啊,才知道我還活著,你大概嚇了一跳吧?”“……你是來阻止我的么?”“之前說過了,我是來揍你的。”“……”“盡管知道答案,我還是姑且問一句吧……這些紅櫻,你要拿它們來做什么?”可他遲遲沒能答話,也沒能轉過身看你。耐心逐漸磨光,你緊簇眉頭,主動走到他面前,稍稍仰起脖子,直視他比上次見時更顯消瘦的頹廢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