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藥效昨晚就過去了,你們要連夜想辦法緊急安置那群孩子才辛苦呢。”你走到樓梯口將紙傘遞上前,替他遮擋連綿不斷的雨絲,又轉頭望向方才離去的一行人,皺起眉問,“怎么回事?”“是那群小鬼硬要來委托他,替他們的老師報仇。”土方按下打火機燃起一根煙,與你并肩遠遠跟在他們后面,煩躁地向你敘述起事情經過。“真是的,只收下一枚巧克力貼紙當委托費,還說不去的話靈魂就會折斷的一通屁話……我以前就覺得那家伙很喜歡異想天開,不過如此看來,就是個純粹的大傻子啊。”“漂亮話他可是很會說道的,不用在意。”想起坂田銀時昨夜在電瓶車上對你“不會說漂亮話”的自白,你莞爾笑著安慰,旋即調轉矛頭對準身邊的人,“不過,我看真選組也是半斤八兩吧?副長剛才在瞞著當跟蹤狂的局長向誰打電話下指示呢?”“那是……!”真選組副長語塞,銜著煙瞬間憋紅了臉,一個字也答不上來。“有意思。”見他向來嚴肅的俊臉上變換出仿佛偷干壞事被人發現的窘迫表情,你竟覺得可愛,但只是凝視著被朦朧雨幕截斷的前路,悠悠感嘆,“雖然總被說成是‘夾著尾巴的幕府走狗’,反而像群桀驁不馴的狼。”默許了這個對他來說相當受用的說法,土方微勾唇角,取下煙抖落受潮的煙灰,思慮半晌才再次開口。“說起來,你本來也想這么做吧?比我們幾個都……”“這個嘛……”撐傘的女人眸光黯淡,不置可否。“抱歉!我不該談起這個的,又讓你想起那些事了。”以為不小心說了冒犯你的話,土方連忙道歉。“沒關系,你沒有說錯什么……因怨生恨,因恨生殺,不知從何時開始,它們便會像詛咒一樣深入骨髓。”你偏頭直視他慌神的側顏,捕捉到對方煙青色瞳孔中因你的話而閃爍的震撼。“往后若不依賴那恨意拼命活下去,肉身便會消逝殆盡,靈魂也會土崩瓦解——那些孩子們可能無法承受這些。道信先生心里也明白,但即便他后來想通,計劃逃跑也于事無補,這是他曾為人斬的宿命……不過至少,我們還能為孩子們斬斷仇恨的鎖鏈,讓他們能夠毫無顧慮看向明天成長,這才是最重要的吧。”聽聞你這番話,黑發青年狹長的雙眸不禁瞪大了些,對先前在萬事屋所見還未能想通的地方感到豁然開朗。“為何要告訴我這些?”你瞧見對方一直因郁結而緊繃的五官線條柔和下來,暗自放下心后,淡然回望他:“畢竟那時沒有人來替我做什么。”“枝川,但你自己……”土方兩指夾著煙,斂下眼睫猶疑地問,“從那時到現在,選擇這條道路不后悔嗎?難道就不曾因為什么事情猶豫和放棄過?”“當然猶豫過,也曾懷疑過自己是否選錯路了。”你握著傘柄的指節悄然收攏,用空出的右手扯下衣袖,指給他看左小臂上一道幾乎淺淡到快要消失的舊傷痕。“有一次,在我知道某個仇人已經退隱,開始靠著一技之長養活年幼的兒子后,我猶豫了。我在見面后只是要求他道歉,但他依然二話不說對我拔劍,我想擺脫他,對方卻故意用我的劍自殺……那之后,他的兒子想向我復仇,我沒有反抗,但兒子只能做到劃傷我的手臂,就放下劍獨自離去了。”被你敘述的舊事所撼動,土方下意識抬手,觸著那傷痕問:“他有孩子,又有賺錢的一技之長,而你已一無所有……你明明給了他道歉就能活下去的機會,他為什么還堅持要拔劍?”“在這種時代,你們依然跟隨近藤先生舉起劍戰斗,是為了什么理由?”你沒有拂掉他的手,冷靜反問道。土方十四郎先是愣神,轉瞬想起近藤勛在真選組成立之初對他們宣言過的那番話。——“所以,我們要不斷探尋,不斷抗爭,選出只屬于自己的那條‘誠’之道走下去!”
“若只牽涉到自己,你們恐怕還能忍。但若牽扯到你們無法割舍的人,那就另當別論了。”察覺到他波動的情緒,你微笑著道出關于那件舊事殘忍的真相。“即便我當時放過他,他下半輩子也無法忍受兒子隨時可能知道自己過去的秘密這件事,才選擇對我這個知情者拔劍——他拔劍是想告訴我,如果會因他的兒子感到良心不安,沒資格說復仇。總而言之,雖然已經脫離‘逸津流’,他內里仍沒有任何改變,若是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遇阻,他就是個連對自己兒子都能下狠心的冷血動物。”“他故意死在你的劍下,是想讓兒子走上和你相同的道路嗎?”“關于這點我也不知道……若真是如此,很可惜他想錯了。”你收起傘,掃一眼已經抵達巷口整齊列隊的真選組隊員們,與土方一同踏上通往地下斗技場的階梯,“這條路并不適合每個人,他的兒子從未懷疑自己是受害者,所以那些染臟雙手的齷蹉事他根本就做不來……”“走吧。”你駐足望向前方被萬事屋和沖田總悟鬧翻天的煉獄關決斗場,兩手抽出武器,對身邊目光變得堅定銳利的武士說道,“干這種事我最擅長,可不能讓那幫家伙搶盡風頭。”“啊,說的也是。”土方重新叼起煙,拔刀對跟在你們身后的隊員發出行動喝令。充斥著血腥殺戮和滔天罪行的地下斗技場,在土方率領真選組趕到后被永久關停取締,老板被捕鋃鐺入獄,但躲在其后的真正黑手在整件事中從頭至尾巧妙隱去蹤跡,讓你們沒能摸到最大那條魚的尾巴。鬼之副長嘴上說完“這事要是殃及真選組你們就全員切腹”,與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