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大話。可他如此自信,又打扮似偵探,倒是勾起了一些人的興趣。魔術師與偵探,總是容易針鋒相對。西宮月昳心神微動。舞臺上正好表演著西宮鶴影經典的一個魔術,燈光與音樂下,一個巨大的彩繪玻璃箱被推上來,又被打開向眾人展示里面空無一物。大變活人。黑發少年雖然說著不感興趣,但還是忍不住看向舞臺,想要直接找到魔術表演的秘訣。但凡是魔術,都只不過是一場視覺欺騙,不管是利用光影還是動作,道具還是助手,對他來說本質不過一場更漂亮的推理游戲。燈光如預料那般暗下,明亮的樂園驟然漆黑,眾人小聲驚呼,略騷動。但下一秒,燈光重新亮起,魔術師依舊站在臺上。而箱子里。卻多了一個活人。而且是一個被裝扮了黑色貓耳貓尾的少年,綠瞳狹長,白皙纖瘦,也是童話里走來那般漂亮。“哦!哇哦!”觀眾鼓掌。——箱子里的亂步貓貓一臉愕然。為了效果,舞臺的燈光通常遠比看上去的更加明亮,西宮鶴影站在光芒下,唇角是微不可查的促狹笑容。他沒有讓觀眾發現:“小偵探,喵一聲,我就放你回去。”“……”江戶川亂步有著一雙極其漂亮的綠眼睛,貓一樣,清澈而淡漠,略有些狹長。他很少把眼睛睜開,總是瞇瞇眼,畢竟這世界上大部分事情都不值得他去仔細關注。但是現在。貓貓瞪人!好像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他被換上了貓耳貓尾。聚光燈在頭頂照耀,彩繪風的玻璃把漂亮的光影打在他的臉上,迷幻且朦朧,放眼望去盡是閃爍的燈光和人影。江戶川亂步一時間愣住。被這么多媒體拍了照片,就算是他也會覺得有些羞恥啊!名偵探應該因為破案出名,而不是貓耳py!“你是故意的。”他被困在玻璃箱里,手掌貼著玻璃,他能感受到周圍留了縫隙,不至于呼吸不過來,但絕對不可能讓一個人短時間內通過,“記仇,小氣,真是惡趣味的大人。”“咪。”西宮鶴影發出逗貓的聲音。雖然小偵探不可能配合演出,但表演仍舊要進行。西宮鶴影拈起桌布一角,手一抖就覆蓋在箱子上。江戶川亂步隔著玻璃,又隔著布料的朦朦朧朧,隱約能聽見外面如潮水的鼓掌聲。發生了什么?他第一次如此抓心撓肺。明明這魔術就發生在他身上,他卻沒有一絲頭緒。異能力者的作弊?不,不對,面前的男人不像是有異能力的模樣,他的自信來源于其他的事物。而且那時候他們離得那么遠,舞臺上的噪音比想象的大,他不應該能聽見他的聲音。對口型?他那時候有往自己的方向看嗎?
這人一定有別的渠道可以觀察他所在的區域。視野又驀得一黑,他再度睜眼時,已經坐回原來的座位,面前的才打開不久的波子汽水。“亂步,你剛剛……”社長看向他的眼神有些驚奇,顯然也被魔術震撼到了。完全弄不明白——江戶川亂步盯著自己的指尖,又盯著舞臺上表演紙牌戲法的人。那是很簡單的魔術,只是依靠手指的動作將紙牌藏好而已,理論上來說只要速度夠快,誰都能練出來。但是剛剛他究竟是怎么到舞臺上的?“剛剛那個魔術,是什么原理?”江戶川亂步聽見不遠處有一桌人在聊閑天,“這么遠的距離,隨機挑選觀眾?”“太宰君,魔術的秘密可不能隨便透露,而且我也不知道哥哥用了什么辦法。”“你確定你哥沒用異能?”“當然。”西宮月昳答道,“他很尊重魔術。”江戶川亂步就一點點摸過去,站在那一桌附近。他走過去了,社長的視線便也跟過去了。而多了個人靠近,森鷗外的視線正落到江戶川亂步這個剛剛出現在舞臺上的少年身上,驚鴻一瞥,他直覺這個少年挺像一顆沒打磨的璞玉。兩邊視線一撞。“……”“……”真巧。你也來帶孩子啊。銀狼閣下與如今的afia首領各自坐著,今夜故友相見,卻也難得不必針鋒相對。童話嘛,沒有你死我活的爭斗。“你不是剛剛舞臺上的那個嗎?”中原中也是正面朝向江戶川亂步那桌的,因此也最先看見亂步靠近的人,他今夜有些興奮,很是熱情,“剛剛的魔術好精彩啊!”愛麗絲也看見了,她揮揮小手,童言無忌:“你是不是托呀。”“不是。”江戶川亂步又瞇起了眼睛。他自然看得出這里兩桌人都是什么樣的人,只是今夜如此童話,他判斷不會有任何危險。沒有空位,他就回去自己拖了個空椅子,強行和他們拼了一桌。“你好呀。”西宮月昳和他打招呼。江戶川亂步頷首,簡單而直接:“你是他弟弟,但是真實關系真的如此嗎?”“你們是港口afia的人,在愚蠢的大叔手底下工作。你……”他看著愛麗絲,“你好像不是人。”兩句話,一桌人都沉默了。連帶著隔壁的森鷗外也沉默了。